傅潤芝偷偷來看我就直流淚,摸著我的手咬著唇低低地泣著。
我皺緊眉頭:“滾遠些。”聽了心煩。
她難過地說:“天愛,不要這樣子,姥姥她也不是有心要打你的。”
我笑,轉過頭看她,很天真地問:“那姐姐你會告訴大夫,是她打傷我的嗎?”
她一楞,低下頭一個字兒都不再說。
傅家人便是如此,虛偽到了骨子裡。
生死對於我來說,也沒有什麼,死與活,不過是二個不同的字而已,活著也沒有什麼可開心,可依戀的,如果我有時候會問我自已,為什麼我會活著呢?怎生的沒有死在狼嘴裡,也沒有讓我親娘掐死我,在每次傅老夫人的拐杖下都活著。
我沒良心,我是壞胚子,我是賤人養的,傅家的人都是這樣說的。我也不知道何為情,一直到了我十五歲那年,傅潤芝也是十五歲,我和她一個是年尾出生一個是年頭出生,她出落得亭亭玉立,將傅家的高貴美麗發揚得淋漓儘致,比傅夫人多了些氣度和笑容,比那惡毒的老太婆多了些溫和的味道,恰如那臨水的粉色芙蓉搖曳生資,引得無數公子傾其裙下,踩平傅家的門坎爭做上門女婿。
我是涼城的賤女人,打架,偷東西,吃喝賭,哪裡有人受欺負,滿城的人都會說,是傅天愛那個賤女人又在作孽了。
六月的天,熱得讓人透不過氣來,風有氣無力地拂著,喝了些酒頭有些微薰,我靠在亭子裡坐著,抱著柱子想尋個舒服的地方睡,額角碰到柱子還很痛,昨兒個我又不小心“摔”著了,額頭也摔破了還痛著呢,老太婆年紀越來越大,力道卻還不減當年啊。
有時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不讓自已過得好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