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我就帶著人去梨園,梨葉兒都掉光光了,我說我就去走走,叫她們在外麵等著,進了去將身上的衣服放在石桌上,佯裝趴著睡的人樣。然後就從暗道裡穿過玉妃娘娘那宮,長廊上都是積雪,看看吧,這個宮裡沒有我,你們過得多可憐來著,掃地都找不到人了吧,我在還跟我過不去的。
一溜兒跑到後宮的側門,李檀和襄王已經在等著了。
襄王穿了白色的衣服,李檀是深色的公公衣服,低著頭卻也是斂不住他一身的溫雅之氣的。
“這麼少衣服,不冷?”李檀問了一句。
我揮揮手:“沒事兒,一會走走就熱了。”如果回去換衣服,那多麻煩啊。
瞧了襄王一眼:“襄王穿白色的好看啊。”襯得那小臉,清純無比啊。
襄王小臉一紅,眼神閃灼著不敢看我:“本王一直就好看,不用你說,快走吧。”
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越和他相處覺得越是開心。沒有了初見之時那樣皺眉啊,嚴肅的樣子了。
出了宮門,三人走得飛快。
李檀很堅決,非要買了藥讓我先喝下先。
不得已,隻好去尋了一個醫鋪,有現成煎好的藥,我咳得越來越難受,捂著鼻子將藥大口地喝了下去。
襄王好奇地問我:“苦不苦啊?”
“你沒喝過藥嗎?要不要來嘗嘗。”傻孩子,藥還有甜的嗎?
他搖頭:“看你那苦著臉的樣兒,來,給你點兒東西。”
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瓶子,往我丟了過來,我接住拉開瓶塞,裡麵甘香撲鼻,倒出一粒金黃的蜜餞棗兒在手心,丟了進去嘴裡馬上甜甜的。
李檀淡淡地說:“襄王不是不喜甜食兒的嗎?”
“嗬嗬,最近吃一些,她本來就不怎麼好看,現在還苦著一張臉,跟在我們身邊,我怕丟臉啊,喂,莫天愛,這東西就送你了,不許丟了,瓶子可貴著,小爺我還要的。”
小氣鬼,不就是一個瓶子嗎?不過蜜棗兒真的是好甜,將所有的苦澀都壓了下去。
我決定以後真的不要再欺負襄王爺了,我要把他當成朋友,想想有一個王爺做朋友,也是一件很威風的事兒啊。
快臨近年關了,大街上擠得個熱熱鬨鬨的,賣糖葫蘆的,賣藝的,還有賣身的。
圍的人越多,那證明就越是好看。
“我要進去看。”跳起來,還是看不到裡麵的啊,陣陣的熱鬨,讓我好奇死了。
李檀說:“這有什麼好看兒的,人家賣身準也不是什麼好事兒。”
“去嘛去嘛。我知道你們不喜歡人擠人,這樣好了,我擠出道兒來,你們跟在我後麵。”
說罷也不管什麼,就擠了進去。
襄王一抓我的肩頭,把我扔他後麵,然後就憑著他玉樹臨風的高挑身子,往裡麵擠進去。
他抓著我的手,怕讓人擠走我了,我拉著李檀的手,怕他跟不上。
終於擠了進去,就聽到有人說:“姑娘,敢情你哪裡是賣身治父,你就是想找個男人而已。”
地上跪了個女子,黑發如瀑,一抬頭讓我驚歎,真美啊,杏眼如煙眉如黛,白嫩嫩的臉上二抹淡淡的紅意。
“小女子的確是賣身治父。”她說話了。
聲音高傲,不亢不卑。
“那這位老爺都出到一百五十兩買你了,怎的你不賣啊,是嫌錢少嗎?一百五十兩,可不少的了。”
那姑娘淡淡地掃了那個老頭一眼:“他太老了,我不賣,太委屈我了。”
“哈哈。”眾人笑了起來。
“那我出二百兩買你好了。”那個老頭麵子擱不下來,一張老臉都赤紅了:“還有你爹的病,不管是什麼病,我都包了,治好,一定治到他死為止。”
我樂了,這多有孝心的人啊,非治死人家的爹不可。
賣身的姑娘有些氣憤,氣鼓鼓地看著他:“請你離開,你就是出一千兩,一萬兩,本姑娘也不會賣身於你的,賣也要有氣節,決不能隨隨便便就把自已的一生給毀了。”
我承認,我是真的很無聊,於是我就搭上一句話了:“姑娘,那你不如賣身到青樓好了,想接不接,愛接不接,老的拉倒,年輕倒貼。”我就沒見過賣身還挑的。
“好。”圍觀人的紛紛讚賞地看我,我十分之得意:“賣身也要有點兒誠意的,又不是青樓掛頭牌。”
“你。”她抬頭看我,雙眼有些怨恨:“關你什麼事。”
“你敢出來賣,我就敢出來看,當然了,你本就不是想賣身的,還是趁早離開,彆占地兒了,多少要賣身的人家還擠不到地兒呢。要不你說,你想出多少錢直接賣了就說。”
“天愛。”李檀搖搖頭:“彆瞎扯這些,走。”
我丟出一綻銀子給她:“我哥哥是好人,不想賣就拿著回去替你爹買點藥吧。”
說罷便鑽出去,跟著李檀和襄王走。
“這倒真是長見識了,原來賣身可以這樣的?民風真是越來越不同了啊。”襄王十分的驚歎。
“天愛你這般,真不怕結下太多的仇家,畢竟你也年輕,但是總要學著長大的。”李檀輕念。
我點頭,知錯地說:“好啦好啦,我知道啦,你不要念了,再念我就一個頭二個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