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伴著太後,眉宇之際著有萬萬人之上的尊貴,強勢,那龍袍,閃得耀眼兒啊,真想抽了那金絲線。
這樣遠遠地看著他,仰望著他,才會發現,原來這不要臉的無賴,真的是皇上,可以很威武萬分,可以坐擁天下。
女人們早已經粉墨登場,火光之下,個個嬌媚可人,就連那玉妃娘娘也來了。
他後宮高位兒的人的確不多,就是一個玉妃,還不是給打下來了。
君小喬扶著太後,與他站得近,總是笑著看他,一眼就能看得出她是春心蕩漾了。
“看什麼呢?”襄王一巴掌拍在我的肩頭上。
差點沒把我拍得摔在地上,我哼哼:“看美人啊,你看小喬,漂亮不?”
“什麼意思啊?”他驚恐了起來:“你又要動壞心思了,莫天愛,你對得起我嗎?”
“就問你漂亮不,你就這麼多話。”
“比不上你。”他笑。
我開心地笑:“你倒是大實話來著。”
“莫天愛,你臉皮真厚。”
“一般一般了,噯,新年快樂啊好哥哥。”快樂無比的把手伸到他麵前去討壓歲錢。
他圓睜眸子,那黑眸在火光之下,無比的璀璨,乾淨得像是那黑嘟嘟的葡萄粒兒般:“乾嘛來著?”
“哥哥,給錢啊。”乾嘛要人家這麼直白呢。
他長歎一氣,從懷裡掏出一個紅紙包的東西:“給你,死要錢的。”
我樂嗬嗬地拆開來一看,怒了:“你就給我十兩銀票當紅包,你區區一個襄王爺,你也拿得出手,你好意思麼?”
“有就不錯了,你凶什麼凶啊,莫天愛,李檀給的加起來沒夠一兩銀子,你不也是高興死了,你大小眼,你偏心。”他指責:“你太過份了。”
“……”白菜頭變得這麼會罵人了,是誰的功勞,不是我的。
十兩也好,放入懷裡,可是小氣的形象,還是在的。
“這戲有什麼好看的。”他嗤之以鼻。
“那你上去演給我看啊,不過著實也是,襄王你最有趣兒了,你瞧,君小喬一直往我們這瞧過來,你說是什麼意思啊,襄王,你死了,她看上你了。”我幸災樂禍地叫著。
他一手撫著心口,心驚驚地說:“你不要嚇我,噯,天愛,收到這銀子,你不興奮嗎?”
我掃他一眼:“有什麼好興奮的,我告訴你,我收到一箱金子呢,是你皇上哥哥送的,他那鐵公雞,難得拔毛一次,改天你要是出宮,幫我運出去找個墳埋了,告訴我地方以後讓我去挖。”
“為什麼要找墳,你也不怕邪氣。”
“墳才沒有人去挖啊。”
他說:“你有金子,十兩白銀,還是還給本王吧。”
“你休想了,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財物了。”
“那你年初三過來,給本王打掃一下,年初三是送窮,要的清掃宮廷上上下下,裡裡外外,不然就還錢。”他凶惡地一吼:“本王到前麵去坐了,不陪你這瘋子說話,瞧到沒有,再呆下去,皇上哥哥準會叫公公過來問我什麼什麼的。”
揮揮手,我繼續看我的戲兒。
小蟈蟈輕聲地說:“天愛,襄王對你真好。”
“嗬嗬,還不錯兒的,怎麼,小蟈蟈你喜歡他嗎?不過他還真不錯的。”我隨意地開著玩笑。
小蟈蟈羞澀地說:“天愛,莫要開這樣的玩笑,小蟈蟈自知道身份低下,怎麼能夠配得上他。天愛,你看那邊,有人呢。”
我好奇,順著小蟈蟈的眼神看過去。
但見那燈籠的儘頭,有人在那兒,我眼力兒倒是不錯,遠遠地就看到了,那便是我的姐姐。
她一個人站在那兒乾嘛,還往林子裡走去?
再看這戲園子,都為台上那精彩的演出而喝彩著,誰也沒有看到姐姐的消失。
“小蟈蟈,我們去看看,噓,彆驚動了彆人。”
幽幽黑黑的林子,有了那不遠處宮燈的光照,變得影影綽綽起來,影子也輕飄而悠長,風仿基也停了,很靜很靜,遠處的歡鬨,也變得遙遠了起來。
不知為什麼,心忽然變得狂跳起來,一啪一啪的,打得微微地生疼,就連小蟈蟈的手,也感覺熱熱的,抓緊了一下。
林子越走越深,越來越黑。
明明我可以大步而走的,多少有風吹動衣服的聲音,或者我可和小蟈蟈說說話。
但是我卻是走得像貓一樣,不惹出半點的聲音。
更黑的地方,看不到人,隻是聽到了聲音,壓得低低的,軟軟的,委屈與惱忿:“想說什麼?”
是一個男的聲音,壓得更低,我什麼也聽不出來。
我姐姐又說:“你再也不要來找我了,也不要送信,更不要讓人送什麼,到此為止,我與你是陌生人,再糾纏,為的是我好,還是你好,如果你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