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笑:“彆,真不用,一會兒還得拔草呢。”
“那我幫你拔,你彆叫我走,一會兒我跟你一塊兒回去,在慈恩宮裡有些餓。”她不好意思地說。
我明了,不用說得太白的。
笑道:“中午讓小蟈蟈給咱們做好吃的。”雖然我現在不受寵,但是還是管飯飽的,有我吃的,哪能沒有我朋友吃的啊。
三人拔了一會,便又折了青梅一路上高興而回。
很久很久沒有這麼高興了,我想我在宮裡也是有朋友的,真好。還是這麼漂亮的朋友,如玉做了件衣服給我呢,可漂亮了,就繡了一根梅花枝,還有幾隻欲飛的小鳥。
我看到就恨不得在梅林裡換上,感覺太心急讓人見笑,才又忍下的。
“娘娘,去那邊洗洗手吧。”如玉不好意思地看著指尖的泥。
“你不說我還忘了洗,差點就想帶著這泥回去未央宮裡了。”轉回那太液湖的路,在湖裡洗淨了手,我摘著青梅一路上笑著跟她聊著往回走。
四月的日頭,也是越來越是刺眼了,驚奇地看到了沅沅。
她不是要生了嗎?怎麼還出來呢。
如玉輕聲地說:“娘娘,沅妃娘娘好像是要生了。”
“是啊。”看那肚子,大得不得了,還敢出來走,要是生在路上怎麼辦啊。
“娘娘,昨天還沅妃宮裡的奴婢還過來告訴太後娘娘,說沅妃娘娘昨夜又做惡夢了,沅妃最近總是這樣,心情繃得緊了吧,所以禦醫就勸告她,讓她多出來走走。”
做什麼惡夢,做壞事了吧,那就真的是活該了。
“娘娘,怎生的她向我們走來呢,是否我們另先一條路回去。”君如玉看到沅沅直來,都有些惶恐一般。
我倒是覺得好笑了:“為什麼我要讓她啊,這條路又不是她家的,我就還真不愛讓了。”
你站了我就不能走了,你朝我走來我就要跑了,去,誰怕你來著啊。
就算是我現在不受寵了,但是我還是很囂張的。
怕字在我的腦子裡,找不到角落來放了。
隨手勾起一枝路邊開得正香的紫色小花兒,拔帶著那花瓣,聞聞那香氣。
沅沅是真的朝我走來的,一臉的疲憊,站在我的麵前停下了。
然後輕聲地說:“靜妃娘娘,我想跟你說些話兒。”
“什麼事?”奇怪了。
“可以讓她們都退開嗎?”她看著二邊的宮女,低聲地要求。
“有事你就說吧,沒事我就回去了。”搞什麼神神秘秘的。
沅沅咬著唇,臉上一抹哀傷:“靜妃娘娘,就一會。”
“娘娘。”君如玉輕聲地說:“我們先退下。”拉拉我的衣服,示意我不要得罪太多的人。
呼口氣,有些不耐煩,然後看到她也揮退宮女,輕聲地說:“靜妃娘娘,聽說娘已經逝世了,是不是?”
似乎有些緊張,於是緊張起來就抓著我的手,抓得有些緊。
我低頭看著她的指尖都在微微地顫抖,再抬頭看她,她連頭也不敢抬起來,微斂的眸子裡流下二行淚水。
我淡淡地說:“你倒是還是關心的,是又怎麼樣,不是又怎麼樣?”
她嗚地哭了出來說說:“娘待我不錯的。”
“沒關係,我娘侍誰都不錯,從此離開了,也不會再有什麼煩惱了,沅妃,收起你的淚水吧,我娘離開的時候,可是解脫的笑意。”
她拉著我搖著:“你不知道,娘把我當成了什麼,她以後我是莫離的媳婦,我以後會嫁給他,你知不知道?”
瘋婆子一樣激動,還來搖我了。
彆看她懷著孩子,可是力氣真大。
我讓她搖得不舒服,就用力地抽開手。
“放開你,你有病啊,你搖我乾嘛,你早乾嘛去了,現在還有臉哭。”搖得我都快散了,還掙不開。
君如玉似乎看到了我窘境,便是上前來:“沅妃娘娘,快放開靜妃娘娘。”抓著我的手要幫我從沅妃那兒抽出來。
大概是我們太用力了一些,這一使勁兒手是抽出來了,然而沅妃卻是滿淚水身體不穩地連退了二三步,身子太笨蛋了,腳下一個顛著竟然就往後麵倒去。
砰然的一聲響,沅妃沉重的身子墜入了湖中。
她尖聲叫著:“救命啊,我不會水。”
我管你會不會,我懶得救你。
宮女圍了上來,在岸上急得直叫著,卻是一個也不會水的。一個穿著灰色衣服上了年紀人急急地叫:“快拿棍子來讓沅妃娘娘抓住,快叫禦林軍來,快來。”
這個人有點眼熟,似乎在那裡見過,對了,我想起來了,就是娘頭七的時候,快到宮門口那個被沅妃傳進宮裡待接生的老婆子呢。
“娘娘。”槿色著急地叫我一聲:“娘娘救救沅妃娘娘吧。”
我冷哼:“救她乾嘛,她有病,抓得我的手都病死了。”
而且有這麼多人在,還怕她會淹死嗎?
巡邏的禦林軍也來了,幫著將笨重的沅妃救了上來,我靜靜地看著,宮女們抬著虛弱不知昏迷了沒有的沅妃急急回去。
君如玉終究是放不下:“娘娘,我去看看,沅妃娘娘就要生孩子了,可要是有什麼意外,不好。”
“是她發瘋了來抓我的。”撩起袖子看,青青的抓痕。
我是你的仇人啊,發了這以大的狠來抓著我,娘死了你很內疚是不是,那就陪她一塊兒去啊。
帶著槿色回宮去,吃了小碗粥就有些累了,乾累人的活,就總是感覺時間不夠一樣,總是會想睡。
打個嗬欠,又爬上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