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撲上去,撲在他的身上要去抓他頭上的玉冠,你扔我鞋子我就扔你玉冠,看看誰吃虧。
“天愛,彆鬨了。”
“就鬨。”我不怕摔下去,因為他抱著我的腰,他不至於會讓我摔下去。
他眼光幽深,在我耳邊低低地說:“槿色在呢,天愛,你再鬨,你感覺你感覺。”
這個禽獸,身體又有反應了。
我爬起來,踩在他的胸前再跳下去,跳到對麵去坐著。
他曖昧地看著我笑,笑得我臉燒了一般地紅。
再躲,用槿色擋著,他一偏頭,還是慵懶地,曖昧地朝著我笑。
“槿色,彆彈了,我們回去。”
琴聲雖好,可是沒有一個人在聽。
“不要你的鞋子了。”他開心地叫著。
於是我又回去,讓槿色在外麵等著我,拿起桌上最後一塊馬蹄糕:“給我吃下去。”膩死你。
“你喂朕,朕就吃。”他擠擠眼。
“流氓,喂魚都不給你吃。”俐落地往水裡一扔,又引起魚兒歡騰。
他鬆了一口氣地笑:“幸好幸好,天愛你真乖,朕可真不愛吃這些甜食兒。”
“李棲墨,你再混蛋一點,我把你丟下這水裡去泡著,你信是不信。”然後我跳下水去把你扯著,淹死你。
他軟軟一笑:“其實朕就是想跟你說說話,彆生氣,好了,宮女送鞋子來了,換了再回去。”
他的好意,我不想心領。
我看著他,也低低地說:“你留我在宮裡,你會後悔的,莫天愛不是好人。”
“無所謂,你聽說湮宮嗎?”
“沒有。”
“往後朕告訴你。”
奶奶個熊的,這勾起了我的好奇心,還要往後才告訴我。
一屁股坐在他的身邊,他雙後愜意地伸張著,頭仰在欄邊望著亭:“為一個人,傾了城,湮了宮,朕總是無法去想他怎麼做到的,現在,朕終是明白了,為你湮沒了這後宮,顛亂了所有宮規,朕也願意,如今朕高興,天天高興你能活著。”
心為他的話,猛地急跳了下,撞得我的小心肝兒都痛痛的。
孩子是小產了,他最想要的孩子。
他原來是這麼在乎我活著的嗎?
我沒有走,坐在那兒聽著他說話。
雖然男人說的,都是花言巧語,可是千古以為,何不是騙呢,最厲害的騙子就是騙一輩子,最遜的,就是隻騙一陣子。
“朕有一個皇叔,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皇位,為了一個女人,用水湮了行宮,為了一個女人,拆了一座城,就做了一個宮,到頭來用水湮了,朕的父皇,時時刻刻警戒地告訴著朕,不得專心喜愛一個女子,女人生來就是侍奉男人的,宮裡的妃子,都是為了皇上而生的,不許對一種東西生出喜歡,不準隻吃一樣東西。可是朕,還真是愛上了,湮宮,算什麼?朕想見你,卻都不敢見你,就怕你心情不好,又不吃,又吐。”
我低垂下眸子,靜靜地聽著。
然後挑了起來看著他:“活該。”
站起來就走了,走到亭門口,宮女送上鞋子給我穿,我脫下另一隻朝他扔過去。
他接過,放在一邊,安閒地看我離開。
我複雜著,糾結著,我不知如何去理清,我往後要怎麼樣?如果心裡真的有那麼一個人,他說什麼都會受影響的。
我心裡,住著李棲墨,挖不出來。
他藏得好深好深,哪怕是他傷我如此,真可笑,他的話,還會令我感動。
報複,那是一天要的,我不是善心人士。
他知道我恨沅妃,居然還跟嬌寵著我,讓沅妃給我撿鞋,穿鞋。
我想這對沅妃來說,是不小的打擊。
而我,又仗著什麼在宮裡橫行霸道呢,不就是他的嬌寵嗎?
他說他怕我死去,他說得那麼的認真。
我心裡,聽著心酸,我也恨我自已了,為什麼心裡還會有你。
情是這個世上,最理不清的事,無證可依,無路子可以照著走。你說你喜歡的,卻未必得我喜歡,我說我喜歡的,旁人卻是看低。
世上千百種人,就有千百種的看法和活動。
感情,何處去尋覓一個因果,可否知,最後是痛是苦還是甜呢?沒有人能知道以後事。
早上貪睡沒起來,宮女說胡昭儀來訪,我還有些迷迷糊糊的。
從被子裡伸出手,將枕頭拉開,屁股拱啊拱啊,頭先拱出來雙眼還合著:“我還好困啊,槿色,現在什麼時辰了。”
槿色過來將掉在地上的枕頭撿起,順便將掉落了一半的被子拉起來,柔和地笑著:“那讓胡昭儀等等,不急。”
“嗬嗬,會不會太壞。”槿色可真太會順著我的意了,往往我就不會反著做。
她笑:“怎會胡昭儀樂意等小姐呢。”
趴在床上再窩了一會,賴床一會,還是跳起來了,輕盈地一跳到了地上。
槿色搖搖頭:“小姐,你身體還在恢複呢,這樣跳著可不好。”
“我沒事兒了。”我伸伸胳膊腰腳的。
身體不舒服了幾天,如今也乾淨了,怎麼跳也沒有問題。
她提著鞋子過來:“早上的地寒,彆受著寒氣了,小姐快些穿上。
我不喜歡穿襪子,直接套進去,長長的裙子一擋,腳下什麼也看不到,穿上衣服,真的覺得是消瘦了很多,摸摸臉,我想,我以後要好好地照顧好自已。
自已都不疼愛自已,誰來愛自已,拿什麼去愛人呢?
“小姐穿這衣服真好看。”
我吐吐舌頭:“槿色,你就會這樣讚一讚,給我穿這麼好的衣服,讓我都不好意思去抓樹下水的。”到時想著弄臟這衣了,能不能洗得乾淨啊。
一層層的紫紗,一走就像是花兒一樣盛開著。
槿色就是笑,也不答話,收拾著我的小豬窩。
出了去胡昭儀正帶著宮女在坐在廳裡,手裡端著一杯茶,安然地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