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他已經不在了,用衣服將我包得緊緊地,靠在牆上臉上還猶帶著他的溫暖。
暗房裡有了些光亮,想來外麵是白天了。
不知要關多久,可是不怕,黑夜過去了,現在是白天了,晚上或許襄王還會來陪著我,還會給我帶吃的,跟我說些話兒。
伸手進衣服裡去摸摸肚子,溜兒地圓啊。
小寶貝兒休息得可好了,一點也不鬨騰,真是乖啊。
我最親最親的人,就隻有你了,寶寶你放心,你娘我什麼也不怕的,縱便這世上所有的一切與情有關的事我可能得不到,縱使你以後可能不會在我的身邊,那也沒有什麼關係。
寶寶,我知道這世上有一個人身上流著我的血,那就是你了。
嗬嗬,娘雖然身份低,可是娘把娘的勇敢傳給你,做人不要做老好人,做人不要在看重感情了。
我沒有的,我一直在追求,結果我還是一無所有。
中午有人送來飯,我看了看,沒有半點胃口,那油膩膩的菜色,一點兒也不想吃。
還不如等晚上襄王給我送東西來吃呢,我想,他會來的。
有些東西我們都明了,但是這不宜說破,有種感情比哥們還要親啊。
坐得有些疲累,我站起來溜彎兒,多走走對寶寶好。
暗房外腳步聲陣陣,然後停了下來。
吱的一聲,房門打開。
難得,今天竟然出了日頭,就算是傍晚,還是淺薄薄顫抖的光色。
君如玉站在外麵:“娘娘。”
太後倒是願意放我出去了,那便是出去吧。
君如玉輕聲地在我身邊說:“娘娘,宮裡好多妃嬪,就連幾個王爺公主也在,娘娘說話,婉轉一些。”
“哦,謝了。”我笑笑。
有了這麼一個心理準備,當我進去的時候看到這麼多的人,我就一點也不意外了,我的邋遢越發顯得在場的人,個個都光鮮亮麗的。
李棲墨也在呢,頭上纏著白布,可見真的把他砸傷了。
襄王也在,朝我擠擠眨眼,叫我小心些說話。
我朝他笑笑,淡然地說:“見過太後,皇上。”
沒有賜住,也沒有讓我跪,於是我就站在中間任彆人打量著。
太後冷聲地說:“你可知罪?”
“不知。”我淡淡地說。
李棲墨的眉頭越皺越深,怎麼了,不樂意了。
其實我的本性,一直就這樣呢,就是忍著,然後我幾乎都忘了。
“放肆。”太後一拍桌子,滿堂寂靜。
我挑起眉兒朝著她笑:“太後也不必多說什麼話了,要罰什麼,儘管說,我決計不會皺一下眉頭。”
“傷皇上可是大罪,可以誅你九族。”
“回太後娘娘的話,儘管去誅,我也不知道這世上,我還有什麼親人在。”
“有你這麼跟太後說話的嗎?”李棲墨冷然地說話了。
我輕淡地一笑:“皇上,臣妾說的是實話,太後要誅臣妾九族,那臣妾是聽話地讓她誅便是。”
“太後娘娘。”李棲墨身邊的傅潤芝跪了下去:“請太後娘娘莫要生氣,皇後娘娘是一時失手,暖爐才飛到皇上頭上來的。”
我不是失手,我是刻意砸的。
我最討厭彆人來跟我說這些了,我不想去計什麼大體,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我不想照著你們的路走。
如果說因為這樣,我不配和他在一起,那麼隻能說,其實我們的性子一直是合不來的。
我搖頭,很認真地說:“回太後娘娘的話,是我故意砸的,他惹我生氣了。”
傅潤芝看著我,那個氣急敗壞啊,也不顧這是什麼地方了:“天愛,彆亂說給皇上添事兒。”
“我一直就是個事兒,太後娘娘,是我砸的,太後要罰就罰我一個。”
“到真是好大的膽子啊。”太後淡淡地說:“這樣的人,安配做個皇後呢?皇上,如今你可也聽到了。傅天愛劣性難教,如何做盛世母儀天下的皇後,還傷了皇上。”
“天愛啊,你怎麼就不長大,不為皇上想想。”傅潤芝一臉的忍不住了。
我笑,望著她說:“我為什麼要為他想,我又不是因為他而活著的。”又不是沒有他,我就活不下去了。
為他著想,卻是傷得如此的深。
他有他的底線,不許我觸碰了。
我也有我的底線,你傷了我,我非得讓你不好過不可。
你強暴我的時候,一次,我可以原諒你,可是你那樣說我,不行,誰都可以說,就你不行,我就和你計較上了,我就讓你不得安生了,如何。
“這個皇後,你倒還想做下去嗎?”他開口了,很是輕淡。
我朝他笑,笑得嫣然:“我本就不配做皇後,做這個皇後幾乎壓得我喘不過氣來,我很累。”
“天愛,彆再說了。”傅潤芝咬著唇,淚就流了出來。
你同情誰,你很了解皇上的心思,知道我這樣說出來,他心裡難受著嗎?
太後壓著高興的聲音說:“傅天愛,這個皇後之位哀家看你是不想再坐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