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處都是官兵,就是他了,除了他沒有彆人,那個站在李叔叔墳頭上的人,他正神色焦急地望著水底。
水不怎麼的乾淨,我倒也是不擔心的,我常和娘去玩水,一潛可以老半天,不過那個人可擔心來著。
我出了船頭,姐姐有些驚惶惶地說:“西泠,你快些進去,這兒人多。”
“你進去就好了,姐姐,就是這個男人不放過娘的,看我怎麼教訓他。”
拿出彈弓,將小石頭對準,然後射了過去。
不過他身邊好多人啊,舉手就可以將石頭給接住了。
這世上強人真是越來越多,今天就有二個人將我砸出的石頭給接住了,屁股還隱隱生痛來著呢,這不會又要反攻回來吧。
那個帶著一些風霜的男人阻止了身邊的人,怔怔地看著我手上的彈弓。
我趕緊藏到懷裡去,看什麼看,凶器又怎麼了。
他還朝我笑,我想我有點暈暈的了,這是什麼樣的狀況啊。
我彈他,他還朝我笑,這個人莫不是有病來著呢。
他很大聲地說:“不可傷她,務必將她抓起來,不顧一切代價。”
我娘不是殺了他全家吧,居然這樣。
可是下一刻我們船上卻是多了幾個人,然後一把抓住我姐姐,我瞪著眼看那侍衛:“你們乾嘛,我可是隨身帶著刀的,敢動我彆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我們主人隻是想請你到大船裡去做客而已。”
“你騙我三歲啊。”
做客,無緣無故想抓我們,當我是笨蛋,那是想威肋我娘。
呃,不過現在好像也是走不了了,這麼多人的像是魚一樣,撲騰撲騰地撲下水裡去抓我娘。與其讓人五花大綁著難看,不如高調地驕傲地了同來還好。
“你不過去,也得過去的了。”
“不許碰我,我自已過去。”大船靠得近。
認命地過去,大船上那個男人對著我微笑:“你叫什麼?”
“偏不告訴你。”
“小花?”他微微地挑起眉頭,對我十分的溫和。
“你才小花,你全家都小花,我叫西泠,西泠的西,西泠的泠。”
他點點頭,滿眼無比的感歎:“真像她,如不是性格裡一個模子刻出來的,真不敢相信她真的還會再出現在京城。窮天下之大,尋覓十年,卻如一夢醒來不知何處。”
好冷,乾嘛跟我說這些啊。
“你認識我娘?是不是她欠你們什麼東西啊?”我真的十分好奇啊。
“準確來說,是我欠你的。”
於是我凶惡地張牙舞爪:“那你這是什麼態度,這是對待恩人的態度嗎?你居然派這麼多人下去抓我娘,你對得起她不。”
“嗯,現在一刻也不想等,非得見到她不可。”他靜語地說著。
然後一揮手,一個侍衛就將舉了起來。
我驚叫:“你們想乾什麼,千萬不要把我丟下水。”丟吧丟吧,下了水我就潛著去找娘。
他卻淡笑:“你這小狐狸,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對了,你娘有沒有跟你說過,她是頭狼。”
“你才是狼呢,這明明就是毀傍我娘來著。
“她狡猾,她心狠,她一走十年,若是抓起來了,必不會對她客氣點的。”他喃喃低語,然後回頭跟侍衛說:“把她給綁起來,放火燒柱子,眾人不必再潛下去找她,讓她自個出來。”
“你太卑鄙了。”我哇哇大叫著。
要燒我啊,可是我不怕,我娘是很疼愛我的。
不過我看得出來,這個人似乎也不是真的很心狠,要置我娘於死地一般,他每每一談到我娘,那眼裡就濃得化不開的叫什麼來著,我娘說叫惡心的溫柔。
他還是笑,卻不含糊,讓人把我綁在船頭的桅棍之上,然後下麵放廢紙開始燒,一時之間濃煙滾滾。
運河裡沒有船再進出來往,都讓官府給擋了去,我想這個人當的官一定很大很大,大到可以這麼大膽地胡作非為,盛世十多年前有過動亂,不過這皇上還算是好的,一直是愛民如子,剪除了那些貪官汙史,還大刀闊斧地斬了不少的高官。
當時在喝茶的地方聽人說的,說得一個叫精采。
我家還有個叔叔叫莫叔叔,經常會寫信來,告訴娘他在哪兒,又說那兒的天是怎麼的藍的啊,那兒的山是怎麼的峻,還有多少名貴的草藥,還又救了什麼什麼的。
我縱勇著我娘去看望她,娘說我又想貪玩來著了。
她說現在莫叔叔過得好,就不要去打憂了,可是莫叔叔現在年紀也不小了,居然還沒有成親,娘不催他的,每年快過年的時候莫叔叔都會寄一個紅包過來,我仿娘的字告訴他,有了個西泠,於是過年的紅包多了一個,是給我的。
娘就說我是人精,狡猾得像是狐狸一樣。
現在這個人也說我是小狐狸,他甚至對我還不熟,可是和娘說的話,那是如此如此的相像啊。
吊在上麵我不怕,彆的船上有人喊話,水麵上的熱鬨早就引得運河二邊的人擠著相看了,風一吹晃一晃倒是讓我不太舒服。
我看到娘潛出了水麵,那張臉上滿是怒意橫生。
我趕緊委屈地叫:“娘,與我無關的,他們人多,我不想受傷就隻能乖乖地束手就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