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又冰冷的雪夜裡，隻有燭火爆裂的聲音，以及……陸成割肉的聲音。
他是被活生生的疼死的。
最後截下來兩根血淋淋的小腿骨。
那個畫麵，看得人觸目驚心。
刺鼻的血腥味，讓宋渝連身都不敢轉，隻是任由那還鮮活的血液流淌到腳下，跟腳下的雪、泥灰融為一體，變成一團黑漆漆的東西，滲人極了。
他第一次體會到了恐懼和害怕，那是一種從骨子裡發出來的恐懼。
後來他點煙都在顫抖，抽煙時，抽了一口就開始劇烈咳嗽。
他就站在那裡，一直等到陸成屍體僵硬。
那會他就在想，這個世界好荒唐，他見過的那些黑暗的事，好像跟陸成比起來，差遠了。
他抽了一根又一根，直到萬琮萬鬱趕到的時候，他才表現出一副憤憤不平的模樣，冷冰冰地說：“陸成要殺我，我隻能自衛。”
不這麼說，沒辦法解釋，陸成為什麼會這樣。
以及，陸成死前跟他交代的那些事。
所以在以後，無論誰問他，他都會憤憤不平地說，他跟陸成不對付。
萬琮萬鬱相信了，就趕緊通知了萬柏瑞。
萬柏瑞找人壓下來，做出陸成跳樓自殺的假象，實際上也確實是他自殺，但是不是跳樓。
再後來，他尊重陸成的囑咐，把那兩節小腿骨帶了回去，送到萬柏瑞眼前。
他還記得萬柏瑞看到那兩節還連著肉的小腿骨，神色很複雜。
他說了一句：“人死了，終究是化作一把灰，什麼都不剩。”
再後來，萬柏瑞死後埋葬，吩咐過所有人，一定要把這兩節小腿骨跟他一起埋進土裡，他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