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她如斯,我又該怎麼報複他們?我覺得好疲倦,我突然好想逃離眼前的一切。
我掙紮過,努力過,我想要挽回婚姻,彼時我還想證明清白,結果呢?
什麼都沒有用。
好像做什麼都沒有意義。
我說,“等我想想吧。想好了我告訴你。”
“好。”盛雲廷得了答案,似乎放鬆了些,他又瞧了我兩眼,欲言又止。
最後終是站起身對著時夢伊道,“伊伊,走吧。”
時夢伊早已淚流滿麵,早在盛雲廷開口的時候,她便紅了眼眶。她大約沉浸在被盛雲廷保護的感動中。
盛雲廷跟她一前一後的走出了病房門,我的房間終於安靜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我才瞅著我的床上竟然落下了一支筆,一支椰子味的筆。去年我去泰國旅遊的時候順帶給盛雲廷買的,沒想到他還一直在用。
一定是剛剛他低頭道歉的時候不小心從他的口袋裡滑落出來的。
我盯著這隻筆有些出神,這究竟是我給盛雲廷買的那支,還是時夢伊後來給他買的……
嗬,我在想什麼?
我暗自嘲笑自己,這年頭椰子筆哪裡買不到,都這種地步了,我竟然還有一絲幻想。
我起身穿了鞋,想著才沒多大一會兒,他們應該沒走遠,我想把筆還回去。
我的身邊不應該再有關於盛雲廷的任何東西。
我走了兩個回廊,始終沒有看到他們,我漫無目的的尋找,我的手中始終抓著那隻椰子筆。
半晌,我停了下來,把筆拿起來掀開了筆帽,湊在了鼻尖聞了一下筆芯裡淡淡的椰子味。
有些味道,我始終忘不掉,那是我初戀,也成為了我的傷痛。
我開始慢慢的往回走,走到回廊的拐角,樓梯口時,我聽到了裡頭細微的聲音。
很熟悉。
“誰讓你這麼做的?!”壓抑著濃濃的怒氣,從喉嚨裡發出的低沉的聲音。
盛雲廷。
原來他們在這裡。
我站著沒動,細細的聽著,我不知道盛雲廷也會有一天對時夢伊這樣生氣。
不知道他對時夢伊生氣的時候是什麼模樣,會跟對我生氣是一個模樣嗎?
我記得我們從前吵架,我惹他生氣的時候,總是板著臉,一副無奈,又無處發泄的樣子,一個人默默的躲回了房間,消化好了又返回來,問我,阿茫,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出去吃點東西?
就這麼一句,我們就會立馬和好。
“我……”我聽不太清時夢伊說了什麼,隻聽得低低的抽泣聲,大概是覺得委屈,又或者被嚇到了。
虛掩的門那頭是他們窸窸窣窣的說話聲,我再也沒聽清他們到底說了什麼。
我想著盛雲廷應該正抱著時夢伊安慰她,親昵的叫她寶貝……我的腦子控製不住的幻想。
我穿著拖鞋,赤裸的雙腳在樓梯樓被擠進來的寒風吹得有些涼。
我該走了,不該像個偷窺狂一樣站在這裡。
“宋茫,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還未踏出腳步,席若深已遠遠的喚了我的名字。
這一叫,麵前的門正好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