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書馨將那五十萬拿到手之後,私心的留下了五萬塊,以備她以後生活的不時之需,剩下的四十五萬,她打算交給張路。
等她趕到張路家時,張路正坐在陰暗的角落裡,他穿著薄薄的發舊的T恤,肩膀處有牆上掉落下來的白灰。
他狠狠的瞪著他的父親,他的眼裡有恨,有怒,有殺氣,江書馨被他的表情嚇到了。
然而,更讓江書馨恐懼的是,張路的父親正掄起拳頭,一拳一拳重重的捶在他母親的身上。
他的母親瘦瘦小小的縮成一團,不住的求饒,“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這求饒的聲音絲毫沒有傳進張路父親的耳朵裡,他像拎起一隻受傷的兔子似的將張路的母親拎起來,對著她的臉上就是狠狠的兩巴掌,嘴裡罵罵咧咧道,“臭婆娘,誰讓你多嘴,就是你嘴賤,就是你害我輸錢!”
張路的母親已然被打的麵目全非,哆哆嗦嗦的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江書馨見狀從包包裡掏出手機,二話不說就要報警。
而此時角落裡的張路睜著一雙大眼瞧著她,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那頭警察的電話已經接通,“喂,這裡是警察局,請問……”
江書馨砰的一下掛斷了電話。
聽到動靜的張路父親扔下他母親,轉頭惡狠狠的瞧著江書馨,朝著地上隨意的吐了一口唾沫,“喲,家裡來了客人。”
江書馨這才看清了這個男人的全貌,這男人長得很高,卻乾瘦乾瘦的,臉頰凹陷,生了一雙渾濁的雙眼,唇邊是青色的胡渣,身上散發著一股濃濃的酒臭味。
他看向人的眼神像是帶著目的的打量。
“你找誰?”男人問。
江書馨道,“我找張路,你兒子。”
“張路,你什麼時候有個這麼漂亮的朋友了?”男人問。
張路搖搖頭,“我跟她不太熟,酒吧裡的客人,不知道為什麼找到這裡來了。”
江書馨很意外,張路居然裝作跟她不熟,她驚訝的瞧著張路。
張路又道,“姐姐,我腿還沒有完全好,明天晚上老地方上班好嗎?”
老地方。
哦,就是她給他擦藥的那個公園長椅。
江書馨明白了張路的暗語,她暗暗退下,她想張路一定是有些話要跟她私下裡講。
她坐在長椅上等了大半個小時,張路才拖著一條斷腿姍姍來遲,看樣子,他是走過來的。
江書馨的眼裡溢滿了心疼。
張路的臉上看起來卻很平靜,他似乎已經習慣了痛苦。他問,“書馨姐姐,你昨天找我有什麼事?”
江書馨把拿餘下的四十五萬存進了卡裡,交給張路,“這是的賠償費。”
“我不能收。”
“傻孩子,有了這錢,你才能看醫生啊。”江書馨把卡塞進張路的手裡。
“書馨姐姐,我不能收,我拿回家就會被我爸拿走,他沒幾天就會把所有的錢都輸光。”張路低低的說道,“書馨姐姐,你昨天也看到了,我爸輸了錢就會打我媽。”
“你為什麼不讓我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