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過警,沒用的,有時候這種事情警察不管。有一次打的重了,他被關個幾天就出來了,可他回來之後隻會變本加厲的打我媽。”張路說這話的時候,麵上已經很平靜了。
他就像是用最溫吞的語言說著最痛苦的話。
“那你媽媽為什麼不跟他離婚?”
“我媽想離,我爸不同意,我爸說如果她敢走,他就殺了我。”
江書馨真沒想到這是一個親生父親所說的話,她從下在孤兒院,最是羨慕那些有爸爸媽媽的人。可是,如果是張路這種父母,還要來乾什麼?
父親殘暴毫無人性,母親懦弱不能反抗。
他才十二歲啊,他要經曆這麼多,他什麼都做不了,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母親被打,自己的血汗錢被父親拿去賭。
江書馨靜默不語,那張手裡的卡也似乎冰涼冰涼的,她問,“你不要錢,那你打算怎麼辦?”
張路冷冷的說,“我打算殺了他。在他沒有動手殺我之前,我先殺了他。”
江書馨被嚇住了。
我也被嚇住了,我完全沒有想到現在這個熱情活潑開朗的江書奕,有著一個那樣悲痛的童年。
江書馨嘴唇不利索的勸阻張路放棄這個想法,她還是堅持把卡塞給張路。
她知道張路的腿不能再拖了,必須及時治療。
張路沉默的點頭,他望向江書馨,那雙青澀的眸子裡充滿感激。
江書馨把張路送到了醫院,用那筆錢接受了治療。
住院期間,江書馨時常過來看他,有時候會碰見張路的母親。這個女人本該有著姣好的麵容,不過三十多歲,可生活和磨難硬生生的折磨著她,讓她看起來像個四十多歲的老婦人。
張路的母親對江書馨充滿感激。
在此期間,江書馨從未見到張路的父親過來看望。她想,這樣的惡魔不配當一個父親。
不過,轉念一想,他的父親不來,張路反而能過得更好些。
眼見著張路一天天好起來,臉頰也有了些血色,江書馨也安心了許多。
她知道張路有顧慮,不肯收卡,怕他父親拿走是一方麵,更多的恐怕是不好意思。
因為覺得愧疚江書馨,所以怎麼也不會收。
江書馨隻好把卡交給了張母,她對著張母再三交代,錢不能夠被張父發現,用錢要小心翼翼的,卡要放在最保密的位置。
她最後還提議讓張母訴訟離婚。可這個沒讀過多少書的農村婦女,要顧及的東西太多,仍舊沒辦法下定決心離婚。
江書馨歎了一口氣,她讓張母如果不離,那就帶著張路走得遠遠的,用這筆錢做個小本生意。
江書馨將一切都設想的很好。她甚至跟張路做了一個告彆,她讓他以後一定要讀書。
但她萬萬沒想到,就在張母說已經買好了機票準備逃離的當晚,張母被張父活活的打死了。
江書馨跑去警察局領張路。
張路安靜的坐在冰涼的椅子上,一言不發。
警察指著張路,對江書馨道,“他說沒有親人了,隻有一個姐姐,是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