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問這句話的時候,張路的手緊緊的抓著褲邊,把褲邊幾乎擰成了一朵花。
他在緊張,也在期待,他怕江書馨否認。
江書馨頓了一秒,點頭,“是,我是他姐姐。”
張路鬆了一口氣,手慢慢的鬆了下來。
警察例行公事的問過話之後,江書馨把張路帶到了公交站,他們在公交車的最後一排。
張路的母親死了,父親入了獄,這下子他也成了一個孤兒。張路不想去跟著外婆外公,也不想跟著早就改嫁的奶奶,所有的親戚沒有一個是他的依靠。
他覺得這世界上沒有什麼人值得他掛念,他腦海中想到的隻有江書馨。
他也不是想求江書馨養他,他隻說能不能平時聯係一下江書馨。他是真的把江書馨當成了姐姐。
江書馨問他以後打算怎麼辦。
張路低下頭,“我可以打工。”
“你打什麼工啊!你年紀才多大,還要打工!看看你受的傷害不夠多嗎?性子那麼直,在那種地方遲早要被人打死。”江書馨一麵數落他,一麵心疼他。
張路抿緊嘴唇,“書馨姐姐,我不打工怎麼活。”
江書馨鼻尖一酸,眼眶紅了起來,她說,“張路,從此以後你就是我的親弟弟。你跟著我姓江。我養你。”
江書馨跟給張路改名江書奕,江書奕很好奇為什麼要叫這個名字。
江書馨嘴角一勾,“因為,我高中那會兒學校裡最帥的那個男生名字就叫奕。你是我弟弟,你當然也要這麼帥。”
此後再也沒有生活在黑暗裡的張路,隻有活潑熱情的江書奕。
在這些回憶中,我們包完了所有的餃子,窗外漆黑的夜空中,星星閃爍。
遠方鐘聲一響,已過十二點,又是新的一年。無數璀璨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江書馨趕緊閉著眼睛開始許願,她催著我也趕緊許願。
我跟著雙手合十,隻盼餘生裡一切安好。
盛雲廷,此時的你又在乾什麼呢?
許願完,我道,“書馨,準備下餃子吃了,我去叫書奕。”
“去吧,恐怕隻有你能叫的動他。我叫他,他現在都不理我。”江書馨故意誇張的努努嘴。
我道,“他不理誰都不可能不理你,你可是他親姐姐。”
很難想象江書馨是以這樣的方式撿了一個弟弟,那般沉痛的往事被江書馨輕描淡寫的這樣說出來了。
隔著幾年的光景,我能想象到江書馨那個時候一麵打工,一麵供江書奕讀書的艱辛。
我上樓敲門進屋的時候,江書奕正靠在床頭看一個唐老鴨的布娃娃。這個布娃娃是他一直帶在身邊的,從民宿搬到這裡都沒有忘記帶走。
我道,“書奕,這個娃娃挺好看的。”
“茫茫不覺得幼稚嗎?”
“幼稚什麼?我到現在還喜歡粉色,還喜歡娃娃呢。”這話是真的,我的確很喜歡娃娃。
以前跟盛雲廷的房子裡,沙發上,床上都有娃娃,有些是買的,有些是跟盛雲廷在娃娃機裡抓的。
那時候有客人過來我們家還會調侃幾句,這家不像是夫妻的家,更像是一個未婚少女的家。
盛雲廷倒是從不在意,他認為房子不管什麼風格,什麼布置,隻要我喜歡就好。
“茫茫也喜歡?”江書奕吃驚的問。
我再次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