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雲廷坐在輪椅上,他的臉色慘白的像一張白紙一樣,他聽完我的話,目光久久的落在我身上。
他那深邃的眸子暗沉的像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的夜晚。
我沒有讀懂那其中的意思,他看起來不像是生氣,也不像是難過。他隻是很平靜很平靜的坐在那裡,平靜的像一汪死水。
他這樣的反應反而讓我心悸,我的腳微微的向後退了兩步,站在了江書奕的後麵。
這兩天,我一直在偷窺他。
可真的看到他的臉,看到他慘兮兮的坐在輪椅上的時候,我又害怕見到他了。
我可以在背後肆無忌憚的說他,見了麵,我已經一句狠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變了,剛開始他提離婚的時候,我張牙舞爪的像個小怪獸似的想要把他撕碎,恨他恨極了。
現在,我隻是很安靜的看著他,看的我心裡不可抑製的發疼。
過了一會兒,他收回了目光,我以為他要開口反駁我。可他並沒有理睬我。
比起他罵我,反駁我,這樣被忽視的感覺更讓我難受。
他望向了時夢伊,輕輕的朝她招了招手,“伊伊過來。”
時夢伊紅著眼眶靠近他,以往,她肯定會立馬撲進盛雲廷的懷裡,指責我的不是。
這次,她隻是站在了盛雲廷的身旁,眼神中還帶了些膽怯。
盛雲廷主動的拉了她的手,他輕柔的勸誡她,“伊伊,以後不要跟彆人爭辯什麼。你隻要記得你是我的妻子就可以了。”
“嗯,雲廷,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我會好好的做你的妻子。我不會再聽彆人亂說。”時夢伊聽話的點點頭。
她反握住盛雲廷的手,眼睛裡充滿愛意。
這樣的眼神多麼熟悉,我在曾經的盛雲廷眼睛裡看到過,我想時夢伊一定愛慘了盛雲廷。
盛雲廷對著時夢伊繼續囑咐道,“伊伊,你先回家吧,晚些時候再過來。”
“嗯嗯。”
盛雲廷說完這句之後便推著輪椅,重新回了病房,他沒有回頭看我一眼,仿佛我不存在一樣。
我還站在原地看那已經關的緊緊的門。
時夢伊狠狠的瞪著我。
江書奕也同樣瞪著時夢伊,時夢伊咬咬牙沒再說什麼,抬著緩慢的腳步顫顫的往前走。
看她那走路的模樣,膝蓋應該很疼。
待到時夢伊走後,江書奕在我旁邊道,“彆看了。茫茫,他的眼裡沒有你。”
“嗯。”
我嘴上應著,腳上卻沒停歇的再一次站在盛雲廷的病房窗口偷窺。
我瞧著他已經上了床睡下了,一點兒動靜都沒有,他的枕頭旁還放在那三本沒有讀完的《三體》。
站了一會兒,我才念念不舍的轉過身。
江書奕就在醫院的回廊處等我,見我走出來,他征求我的意見,“茫茫,要出去逛逛嗎?”
我點點頭。
從醫院出來已經很晚了,A城初春的夜晚,寂寞又寒涼。我跟江書奕行至人行道,看著紅燈,我提議,“要不要喝點酒?”
他說,“還是先買打火機吧,不然茫茫你又忘了。”
江書奕還在惦記著他的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