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衝著我惡狠狠道,“宋茫,雲廷是我兒子。我對他怎麼著,輪得到你管嗎?宋茫,你彆以為你看到的就是全部。你知道什麼?”
“那我不知道什麼?”我冷冷的反問。
“你不知道……”半句話卡在盛母的嗓子眼,她慢慢的深呼吸,調整著姿態,好儘力讓她看的優雅一些。
半晌,她站直了身子,伸手撫平了自己幾分淩亂的頭發,她走近我,道,“宋茫,我不管公寓是誰燒的。但是,雲廷的東西,你休想得到半分。”
她說完,甩開手臂要走。
我叫住了她,我問她,“盛阿姨,你有關心過時夢伊嗎?”
盛母頓了頓,她保養得當的白皙的手指扣緊了經典的愛馬仕包包。
“時夢伊死了。活活的燒死了。”
盛母的背影依舊未動。
我繼續道,“我記得那會兒得知時夢伊懷孕的時候,你很開心。時夢伊現在死了,你有看到她的屍體嗎?她是外地來的,你想過要為時夢伊好好的處理後事嗎?”
一個人可以冷情到什麼地步呢?
盛母回過頭,她的眼裡已經褪去了那種猩紅,麵上很是平靜,她說,“時夢伊跟我們雲廷根本就沒有結婚,她肚子懷的也不是雲廷的孩子。我憑什麼要給一個外人處理後事。宋茫,我可不是慈善家。”
她說完,跨步走出了病房。
我冷冷的勾起唇角。
想著當初,時夢伊還親昵的挽著盛母的胳膊,她們兩個情如母女,而如今,當真是人走茶涼。
盛母走後,我重新躺在了床上。
躺了許久,我提起精神去找席若深。席若深正在值夜班,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裡,緊緊的盯著手裡的那個粉色櫻花保溫杯。
他若有所思,是在看保溫杯,還是在透過保溫杯,看這個保溫杯的主人。
我進門的時候,他自然的把保溫杯放在了一邊,上前來扶我。
其實,我並不需要扶,我隻是燒傷了腳,其他地方還好。我忍著腳上的痛,慢慢的走到他的辦公桌前坐下。
我盯著腳上的繃帶,沒有溫度的開口,“若深,時夢伊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我知道時夢伊活下來的機會微乎其微,可我就是忍不住想要問。
就好像在這場大火之前,我也知道盛雲廷還活著的機會渺茫,我還在找盛雲廷。
但,都沒了。
全都沒了。
席若深搖搖頭。
我說,“那雲廷呢?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席若深沉默不語。
“時夢伊的後事如何處理?”
“宋茫,時夢伊的事,警方已經通知了她的父母,自會有她的父母處理。宋茫,你,你……”席若深猶豫了一番張口,“你是在擔心時夢伊嗎?”
我輕輕的搖搖頭,又問,“書奕怎麼樣?”
“他也沒事,隻是受了點傷。在醫院的時候,他接到他姐姐的電話匆匆的回去了。你要是想見他,我可以……”
“不用了。”
書奕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沒事我就放心了。
我站起身要走。
席若深跟在我後麵要送我,我連連拒絕。
我一個人也是可以走的,隻是走的慢些罷了。
我走了兩步,席若深緊跟著走到我跟前,他望著我,他說,“宋茫,我覺得你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