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喬川之間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是那種即使說話,也依然感覺彼此的心隔的老遠的那種沉默。
充斥在我們之間的是那種陰雨天裡,牆角青苔的潮濕的氣息。
我恢複了正常上下班,如此大約五天,蘇麗珍跟我說好像在門口看到了一直追求我的男人。
我問是誰。
蘇麗珍努努嘴,“能有誰,還不是那個顧子延。”
我放下手中的筆,繞過一個個病人,朝門外走去,我四處張望,什麼人也沒發現。老實說,我的心有些發抖,我害怕顧子延再次來找我。
我討厭被他關在那裡,討厭跟他有關的一切,我唯一期盼是他好好的活著,帶著雲廷的那顆心好好的活著。
還好,我什麼也沒瞧見,也沒見到熟悉的車輛。我想也許是蘇麗珍看錯了。
我回到診所裡,朝著蘇麗珍問了一下細節。蘇麗珍回想了一下,告訴我,“是一輛黑色的賓利對吧,我看著裡頭有個男人,好像那個顧子延。”
“確定嗎?”
蘇麗珍猶豫了,“那個男人下車過一次,我看背影挺像的。”
背影,我當初不也是把顧子延的背影認成了盛雲廷。
我心裡鬆了一下,可每次下班的時候還是朝四周望了望,我對顧子延的那種排斥好像已經映入了骨子裡。
如此幾天都沒有什麼發現,我想是我多慮了。凶手找到了,顧子延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再次來拘禁我。
他應該忙著照顧孩子,照顧病床上的喬晚晚。人類醫學上也有很多奇跡,植物人在親人的陪伴下再次站起來的,顧子延應該盼著喬晚晚好起來。
我回到家,做了一桌子好菜。
明天就是高考了。
喬川神情懨懨的,他白天去上學,晚上回來,我們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奇怪,以前我們坐在一起的時候,吃飯都很香,如今卻味同嚼蠟。
我主動開口,“阿喬,要考試了,緊張嗎?”
他淡淡的笑了笑,“還好,不緊張。”
“這麼有自信?”我努力的調節著氣氛,調侃著他。
喬川的眉頭挑了挑,“宋姐姐,我沒有告訴過你吧,我是學霸。”
我主動接道,“嗯,你數學也很好。”要不是蘇麗珍跟我透露,我怕是還不知道喬川其實個名副其實的大學霸。
他笑,“還可以。”
“那你還讓我給你補習。”
“那時候知道你遲早要離開,總想著找各種借口盼你留下來。我們一起看電影,電影最多不過兩個多小時,電影看完了,你也就不理我了。可你給我講解數學習題,可以講很長時間。”他說話的聲音很淡,可他漂亮的眉眼裡分明裝滿了濃情。
原是這樣。
原是這樣。
我以為玲瓏剔透,聰明絕頂的你,怎麼也會這麼傻。
我沉默的望著他。
我怎麼會不理你呢?
在我的沉默裡,他眼裡的光漸漸的暗下來,他低頭默默地扒著碗裡的飯,包了一大口,塞得滿滿的。
我說,“慢點吃。”
他說,“好。”
是在什麼時候呢?我們就算手握著手靠在一起看電影,也好像有一堵無形的牆隔閡著。
他不說,
我也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