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努力的維持著表麵上的平靜,我們依然會像往常一樣一起做飯,一起看電影,一起散步,一起討論學習,但明明裡一切都不一樣了。
因為他再也沒有跟我說起未來的事。從前,他總是一遍一遍的跟我規劃著以後要怎麼樣,住在哪兒,做什麼工作,還有什麼時候結婚,婚禮該怎麼樣,婚房該怎麼布置……
我們也默契的沒有談論徐思琪的事。
但我私下裡打聽過了,徐思琪在警察局裡對自己所做的一起都供認不諱。警察問她殺人動機,她說,“喬晚晚是壞人,我喜歡喬川,我要保護喬川。”
她明明害怕的瑟瑟發抖,卻依舊想用自己瘦弱的身軀擋在喬川麵前。
介於徐思琪還不滿十八周歲,認錯態度良好,徐家又給喬家賠償了巨額的財產,徐思琪最終被判進收容所三年。
喬家人對這個結果十分不滿意,拚命的上訴,想要懲罰他們口中的這個“殺人惡魔”,但究竟誰是殺人惡魔呢?
那個兩個把小小的喬川丟進陰暗的地下室,那個日夜折磨喬川,害得喬川的差點死掉的喬悠悠和喬晚晚,他們不是殺人惡魔嗎?
我想,喬川也是知情的,他處在喬家,他也是當事人,喬星海自會把一切弄清楚。
喬川不同我說,我思索了許久,終究沒問。
我天生擅長粉飾太平,一如多年前我守在盛雲廷的病床前努力的想要跟他成為好朋友。
我想等喬川高考結束,等到這個能改變喬川人生的重大考試結束,我就會提出跟喬川一起去收容所看望徐思琪。
一切因果,源於我的那個錄音。
如果我早點刪除錄音,徐思琪就不會被卷進來。
想來人世間的一切,明明裡都有一個定數。不知道老天爺會不會把我和喬川這個定數書寫的漂亮一點。
大清早,毒辣的陽光已經高掛在天空中。
我仔細的給喬川準考證,身份證,2B鉛筆……等等一係列高考的東西,怕喬川喝涼水會鬨肚子,又特意準備了一瓶溫熱的水。
檢查了一遍之後又再一遍。
我的神經高度緊張,總怕哪裡出了什麼錯誤。新聞裡總是會有什麼什麼考生睡過頭了,忘記帶準考證了,路上摔了之類的。
我絕不會允許這種低端的失誤出現。
我要讓我的少年完美的出現在考場上,我覺得我此刻更像是喬川的老母親。
喬川睨著我額頭上的汗液,輕笑道,“宋姐姐,是我考試,怎麼你比我還緊張?”
我聽不進他的調侃,想起我以前高考時老師交代的一切,又給喬川強調了一遍,“阿喬,你要記得掌握時間,不要到最後才塗答題卡。還有,不要太緊張,也不要再考前喝太多水……”
我絮絮叨叨一說下去,就停不下來。
卻在猝不及防裡,被他那微涼的軟軟的唇給堵住了嘴,一股清新的薄荷味兒鑽進我的鼻腔。
這讓人上癮的味道啊。
我睜大了眼睛。
他又連啄了兩下,眉眼輕輕的彎了起來,“好了,宋姐姐,我得走了。不然要遲到了。”
我的臉迅速染上晚霞般的紅,結巴道,“哦,是,是,要遲到了,我們快走。”
我急吼吼的往前走不敢看他的臉。
他跟在我後頭,一直順利到了考場,他走進去的那一刻,又回過頭對我道,“宋姐姐,你能不能等一等我?”
【等我再長大一些,等我能夠獨當一麵,等我光明正大的說喜歡你。宋姐姐,彆去找我姐夫。】
我點頭,不解他話裡背後的意思,應了一聲,“嗯。”
他說等。
我應了。
注定我這後半生會有一個漫長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