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顧子延冷哼一聲，看向我的眼神如同在看一個白癡，“宋茫，我還以為你多聰明。你就想出這辦法？你以為，你進了警察局，喬川立馬就能出來？”
我低著頭，攪動著自己的手指。
我當然明白，幾年前的一樁車禍，光是調查取證都極其困難，更何況我所要揭露的罪魁禍首喬悠悠，現如今已經成了一個精神病。
“宋茫，喬悠悠病了，但不代表喬家就徹底放棄她了。至少喬母還是在給她積極的治療，沒有喬母娘家的支持，喬家也走不到現在。 你以為憑借喬星海的本事，喬川消失了兩年，他一點兒都不知道？”
聽他這麼說，我立馬道，“喬星海既然知道，為什麼不去救喬川？”
“他喬家憑什麼去挑戰司法體係？喬川是自願去坐牢的，而且是替你坐牢的。如果喬川出來了，那麼牽扯的不止是你，還有喬悠悠。喬川一個私生子，他的性命並沒有喬悠悠重要。最重要的是，男人哪怕到了六十歲要是想要一個兒子仍舊可以在外麵找女人。喬星海對喬川是重視不假，但在權利和利益麵前，喬川是可以被犧牲的。”
我的心如同被刀剜下了一塊那般疼。
是啊，
喬川從來都是可以被舍棄的。
所以，
他的童年溢滿了苦楚。
我咬著下唇，久久不語。
顧子延頓了一下，他有些無奈的，又或者帶點寬慰的說道，“不過，我之前回去過，喬星海承諾在喬川回去之後會好好補償喬川。”
“誰都補償不了他。”我說。
“阿茫，我知道你心疼他。但這是他自己選擇的路。”
“這不該是他選擇的路。他也不應該插手我的路。我招惹了喬悠悠，我被喬悠悠設計，是我活該。喬川不該救我，顧子延，你也不該幫助我。我就應該自生自滅。”我啞著嗓子，喉嚨裡如同被塞進了一顆酸檸檬。
酸的順著我的食道進入我的心房。
酸的渾身都痛苦。
“阿茫……”顧子延顫動著嘴唇，心疼又憐憫的看向我，“這世界上就是有人會不幸。不是因為她做錯了什麼，隻是不幸找上了她。”
他終是伸手摸了摸我的頭發，“不幸的人總會有彆人去拯救她。喬川是那個人，我也是那個人。你不能拒絕彆人的幫助。又不是每個人幫助了彆人都要獲得回報的。我以前很計較得失，現在，好像也不太重要了。”
“謝謝。”
“不客氣。”
我垂下眼瞼，承認我的錯誤，“今天是我太衝動了，我隻是受不了喬川一次又一次的拒絕見我。他說跟我老死不相往來。他不喜歡我了。”
一想到這個，失落感就滿滿的占據了我的心房。
顧子延失笑，“你就是因為喬川說不喜歡你，才這樣？”
“……”我怔然了一下，反應過來，“很奇怪吧，他不喜歡我，我竟然會如此難受。可就是這樣啊，他不喜歡我了，我總不能霸占著他以前對我的好，厚顏無恥的活下去啊。我對不起他，又還不了他什麼。顧子延，我變得越來越討厭自己了。”
“他騙你的。”
“？”
“你看不出來嗎？他騙你的，要是不喜歡你，何必要躲著不見你。他那副樣子，恐怕實在是不想見你。”
我的心陡然跳了起來，疑惑之餘，竟然覺得顧子延說的有些道理。
“不管他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他啊。”我道。
“男人也是需要自尊的。”顧子延道，“要不然，我去替你驗證一下？如果他肯見你了，證明，他還是喜歡你。那麼阿茫，在未來的一年裡，不管發生什麼情況，請你都乖乖等喬川出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