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麵色齊變,砒霜!本以為可以循著毒藥的出處來尋找這凶手,可是竟然是極為常見的砒霜!如此一來,線索又斷了。
砒霜雖然常見,可是劇毒無比,若是劑量大些,中毒的人當場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墨瑾之神色莫名,坐在上位,冷冷的盯著安伯和安嬸,身子卻慵懶的往後靠著,似一派悠閒的模樣。
安伯和安嬸心中忐忑,根本不敢為自己說一句話,生怕觸及墨瑾之的怒火。
柳苡晴嫣然一笑,輕聲開口道:“安嬸,這菜是從哪裡買來?”
“回小主,這些菜都是奴婢從集市上買的。”正因為是從集市上買的,而集市上的菜那麼多,那人定然不可能對這些菜下毒,所以才讓安嬸百思不得其解。
“那就請顏太醫去廚房走一趟吧。”柳苡晴眸光一轉,隻要知道廚房用具上頭有沒有毒,就可以斷定是否是這大廳中的人所為了。
安嬸連忙起身,就要領著顏太醫往廚房走。早在菜色出了問題的時候,隱在暗處的侍衛全數出動,將墨瑾之等人團團護住。淩允然看了墨瑾之一眼,隨在顏太醫身後一起往廚房走,王帛緊隨其後。
不一會,淩允然帶著眾人歸來,隻見安嬸麵上更是疑惑憂慮不已,而王帛麵上竟也添了一抹不解。
“回稟皇上,經微臣仔細查驗,發現那些鍋碗雖然經水衝洗過,還是殘餘了砒霜的痕跡,而那些尚未下鍋的菜之中,並未查出有砒霜。”顏太醫恭敬下跪,眼觀鼻鼻觀心的跪著,老實回稟道。
如此說來,問題就是出在廚房了?三公主和許泠泠等人也徹底擺脫了嫌疑,若是她們下毒,那些鍋碗上麵必然不會留下砒霜,可是,安伯和安嬸?可能麼?
柳苡晴不再開口,靜靜看向墨瑾之,安伯和安嬸是否有罪,端看聖意如何裁決了。
墨瑾之隻是沉默著,眸色深深的看著安伯和安嬸兩人,教人看不出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們如何解釋?”良久,墨瑾之才開口,卻沒有馬上降罪於安伯和安嬸,隻是沉聲問道。
安伯又磕了一個頭,神色平靜,並不十分恐慌,坦然道:“奴才失察,將主子陷入為難之地,主子如何懲罰奴才都絕無任何怨言!”
安伯說的坦蕩,卻又光明磊落,教人無法懷疑到他頭上。而且,安伯至始至終承認的都是自己有失察之過,卻不承認自己有害主之心。
墨瑾之不開口,殿中無人敢吱聲,唯獨阿福似乎是察覺到了這不同尋常的氣氛,窩在吹雪懷中嗚咽著,再不敢掙紮,一時殿中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來人,押下去。”良久,墨瑾之才下了決定,說罷就要起身離開。
三公主和許泠泠麵麵相覷,都不知該作何反應,齊齊望向柳苡晴。收監入獄?墨瑾之想要做什麼?
柳苡晴感受到三公主和許泠泠的眸光,掃了一眼安伯和安嬸,腳下一頓,輕聲喚道:“皇上。”
若是現在離開,這件事情的真相怕就石沉海底了,安伯和安嬸也再也沒有辯解的機會了。就算日後墨瑾之不處置他們,他們的身上也必然會有汙點,墨瑾之也將不再信任他們了。
柳苡晴一出聲,所有人的視線均落在她身上,那些侍衛也暫頓了扣押安伯和安嬸的動作。
見到墨瑾之挑眉詢問,柳苡晴盈盈一福,軟聲道:“皇上,此事有蹊蹺,不妨再查查?”
本來不管在哪裡,呈到墨瑾之麵前的食物,都是要經過人試吃的,可是墨瑾之卻在安伯這裡省去了這一道程序,可見墨瑾之對安伯有多信任。再者說來,謀害君主多大的罪名!墨瑾之卻沒有馬上發落了安伯和安嬸,足以證明墨瑾之心中仍然在猶豫,不知該如何處置他們!
柳苡晴的求情讓安伯和安嬸詫異至極,她與他們從未有過交集,就算是要討皇帝的歡心親近他們,也不該是在這個時候,不該在這個摸不清墨瑾之情緒的時候!
就算是他們,在這種時候都摸不清楚墨瑾之的脾性,恐怕一個不好,惹了墨瑾之的逆鱗就是殺身之禍啊!
柳苡晴慢慢走上前來,看向顏太醫,問道:“顏太醫可驗過那池中之水了?”
證實了廚房有問題,卻不一定是那些菜的問題,既然是要查證真相,就必然要不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顏太醫顯然是一愣,隨即答道:“回稟小主,並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