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瑾之大步走出仁寧宮,罔顧身後那些哀嚎的聲音。太後腳下一軟,無力的倒在了靠椅上,臉上亦浮現一絲悲涼的笑容,心中哀歎一聲,這一切,終究都是命啊!
墨瑾之將柳苡晴一路抱回清源殿,王帛率著儀隊在身後跟著,看著墨瑾之身上的那股煞氣,背上一片冷汗。多少年,沒有人敢提及那個人了,今日若非是太後,恐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吧!
清源殿門口,許泠泠在殿外等著,看到柳苡晴平安歸來,剛想上前,卻敏感的察覺到了墨瑾之身上那股不同尋常的氣勢,腳下一頓,還未等她反應過來行禮,墨瑾之已經抱著柳苡晴入了殿內。
許泠泠奇怪的看了王帛一眼,隻見其也隻是侍奉在殿外,眼神左右盼著,就是不往許泠泠這邊看,擺明了是不想為許泠泠解惑。
無奈,許泠泠左右看了看,也不再去問王帛,轉身入了自己的殿內。
清源殿中,柳苡晴被墨瑾之小心的安置在軟榻之上。柳苡晴一直看著墨瑾之,見他想要起身離去,一把抓住了他。
墨瑾之回頭便撞入了柳苡晴那略帶著不安的眼神中,心中輕歎一聲,撫著柳苡晴的青絲,輕聲道:“彆怕,我隻是去叫禦醫來為你看看。”
柳苡晴搖搖頭,那烈酒她並未喝下半滴,請禦醫來也不過是說受了驚嚇這樣的話,屆時定然又是一番麻煩。
“今日是我不好,我去晚了。”墨瑾之將柳苡晴抱起,吻了吻她的額發,略帶著歉疚的道。
柳苡晴還是搖頭,千算萬算,哪裡能想到太後竟然也介入到此事中來了。依偎在墨瑾之的懷抱之中,感受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柳苡晴才有了些心安,微歎一聲,張了張口,終究沒有問出半句話來。
當年的那個人,想必是對墨瑾之極為重要的人吧,不然怎麼過了這麼久,還能讓墨瑾之念念不忘,怎麼還能讓太後如此忌憚呢?
柳苡晴沒有問出口,墨瑾之也沒有解釋的打算,兩人隻安靜的相擁著,靜默無語。
封妃大典的前一日,照理說,白乘焱是可以入宮來陪伴柳苡晴的。
柳苡晴才起身,便聽聞了白乘焱一早就在殿外候著的消息,柳苡晴輕歎一聲,眸光亦是寡淡無彩,拖拉了半晌,才去見了白乘焱。
“微臣恭喜晴充儀,晴充儀萬安。”
柳苡晴才踏入大殿,白乘焱立即起身,依然是黑紗覆麵,隻是那嗓音之中,明顯能夠覺察出他的愉悅之情。
自己在宮裡的倚仗就要晉封,自己離成功又進了一步,他又怎麼會不開心?
柳苡晴心中冷笑一聲,卻不動聲色的坐在了上位,淡聲道:“你們都下去吧。”
待宮人退下,柳苡晴才輕笑著看向白乘焱,道:“兄長今日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兄長這次來,是專程祝賀小妹的,小妹晉封為妃,乃是可喜可賀之事,兄長在此恭喜了。”白乘焱站起身來,微微拱手含笑道。
“這裡沒有外人在,兄長就不必再客氣了吧。”大家都是明白人,再多客套,豈非顯得更虛偽了?
白乘焱聞言並不惱,隻看了柳苡晴一眼,直起身來,輕聲道:“小妹直爽,兄長敬佩不已。”
柳苡晴端著茶水抿了抿,不去看白乘焱也不應話。
“明日封妃大典在即,不知小妹是如何打算的?”白乘焱見柳苡晴沒有客套的意思,唇邊勾起一絲笑容,輕聲問道。
柳苡晴微眯鳳眸,將手中的茶杯放置一旁,打量起白乘焱來。
她並非第一次見他,可是每一次見他,她都覺得他陌生無比,似乎是從來不識得他一般。
“打算?兄長要我有什麼打算?”明日雖然是她的封妃大典,但是守衛必定森嚴,難不成白乘焱還想明日行刺殺之事不成?
似乎是窺探了柳苡晴的心思,白乘焱輕笑了一聲,低下頭來低低的道:“小妹想到哪裡去了,既然稱你一聲小妹,兄長又怎麼能把你往火坑裡推呢?”
不是不把她往火坑裡推,是將她推入了火坑,又有誰來相助於他呢?明日大典之上,戒衛如何想必白乘焱也是清楚的,他籌謀了這麼多年,又怎麼會輕舉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