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墨瑾之所言非虛。
“皇上,方才傳來消息,柳老爺借病離席,已經下去休息了……”金麥郎懊惱的皺著眉頭,猶豫著道。
待墨瑾之到達前廳的時候,柳苡晴心心念念要他來救的人早不知躲到了哪裡,留下一屋子的官員們大眼瞪著小眼。正商量著怎麼辦的時候,卻意外見到了墨瑾之。
“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那些官員反應迅速的站起身來,由柳州知府帶頭,齊齊跪下三呼萬歲。
金麥郎汗顏了,早知柳老爺能夠全身而退,他乾嘛還要特地跟在淩冰人後頭去請皇上?想想之前自己那沒腦子的話,又想到墨瑾之那些慘絕人寰的懲罰方式,金麥郎想狠狠的扇自己幾巴掌。
這樣的情況下,墨瑾之哪裡還能退得了,難不成,也學著柳老爺裝病?他就不明白了,這些人纏人的本事他可是領教過的,柳老爺究竟是使了什麼方術,竟然能夠脫身?!
墨瑾之大步上前,在正位上坐下,冷淡的眸光掃向那群官員,那股強大的氣場讓眾人都有種卑微的感覺,似乎在墨瑾之的麵前,唯有臣服才是最好的選擇。
“不知眾卿特地趕來,所為何事啊?”墨瑾之收回視線,沉沉問道。這些人心中的小九九他如何不知?隻是不願戳破罷了。
“皇上,臣等……臣等聞得皇上駕臨柳州,特前來拜見,柳州這些年在臣等的管理之下,愈發的繁榮昌盛,這都是皇上您的福澤庇佑天下啊……”柳州知府艱難的開口,可是說得卻是越來越順,滔滔不絕的誇讚著墨瑾之的功績。
金麥郎嘴角抽搐,一副看好戲的表情看著柳州知府,心中倒數著墨瑾之的忍耐程度。
果然,在柳州知府越發收不住的時候,突然被墨瑾之的冷眸一掃,瞬間噤了聲,才發覺自己不知什麼時候竟然已經跪坐了起來,心頭一驚,複又恭恭敬敬的跪好,匍匐在地上。
金麥郎差點沒有笑出聲來,憋笑憋得牙關緊咬,唯恐一個收不住被當做那什麼出頭鳥。
柳州知府噤了聲,墨瑾之半晌不說話,廳中再次陷入一片沉寂的氣氛當中。
“那……那個皇上,不如請皇上移駕,微臣陪您去四處走一走,一來體恤民情,二來陪皇上散散心。不知皇上,意下如何?”柳州知府再次弱弱的開口,試探著問道。
見墨瑾之不說話,柳州知府壯了壯膽,咬咬牙,又道:“皇上難得來柳州一趟,不如今晚就有微臣備上一些酒菜,為皇上洗塵接風?”
柳州知府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其中意思在場的眾人怎會不明白?連金麥郎都在為其默哀,等著看他的悲慘下場,最好也是剝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跑幾圈才好!
豈料墨瑾之的下一句話,讓他差點踉蹌著摔倒。
“好。”墨瑾之輕啟薄唇,隻道了一個字,卻讓廳中眾人皆各懷心思。
柳州知府自然是欣喜若狂,本來今日來覲見就是冒了風險的,若是皇上一個不高興,他頭頂的這頂烏紗帽豈還能保住?他更是沒有想到皇上竟然還答應了他的邀請!要知道,這事兒若是說出去,他麵上多有光啊!
“是,微臣多謝皇上!”柳州知府欣然到已經不知該說些什麼,話才說出口,便察覺到有絲不妥,又轉了話題,道:“皇上,微臣的府中已經請了最好的歌姬舞姬……”柳州知府話還未說完,便自己消了聲,抬頭飛快的看了墨瑾之一眼,生怕他誤解什麼。
隻見墨瑾之依然麵沉如水的坐在上首,柳州知府心中一急,卻不知該如何為自己辯解,張了張口,終究還是沒有說出什麼來。
“下去吧。”出乎意料的是,墨瑾之並沒有如同眾人所料那般對柳州知府有所懲處,甚至連眼神都沒有落在他身上片刻過。
“是,微……微臣告退。”柳州知府經過一場大起大落的情緒波動,身上早已是汗濕一片,顫顫巍巍的爬起身來,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皇上?”莫說是柳州知府,金麥郎心中也是疑惑不已,似乎是不認識眼前的這個人一般,怪異的喚了一聲。
墨瑾之斜睨了一眼金麥郎,薄唇輕抿,揮袍闊步走了出去,淩允然隨之而去,留下金麥郎一人在廳中淩亂著。
墨瑾之今夜要去柳州知府府中的消息在柳府不脛而走,上一秒還被病痛折磨的下不了床的柳富下一秒便開啟了暴走形式,將那些辛苦熬好的‘湯藥’一把掀翻,黑乎乎的湯汁流了一地,還沒有等仆人們有所反應,柳富已經裸足跑出了房間。
“老爺!老爺!”柳府中出現了戲劇性的一幕,柳富完全沒有半點柳州首富的樣子,怒氣衝衝的赤足往後院趕,後頭跟著一大隊的仆人提著鞋子,邊追著柳富邊喚著。
“老爺,老爺,您慢點!等等我們!”管家從仆人手中搶過鞋子,抱在胸前追趕柳富,“你們還愣著乾什麼,趕緊攔住老爺呀!”管家奮力追趕,可是柳富跑得也不慢,一時半會兒倒也追不上,管家連忙招呼旁邊的仆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