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旭之手上的動作頓了頓,麵色顯得有些凝重,搖了搖頭。
“那麼,王爺,是否還要讓紫月姑娘呆在府中?”王伯謹慎的問道,王府中是不能收留這等不明身份之人的,未免消息外漏,也避免引火燒身……
墨旭之卻沉默了下來,看著眼前的膳食,隻問道:“她人呢?”
王伯心下一個咯噔,回道:“王爺昨日允了紫月姑娘出府,難道不記得了?”看王爺的意思,是並不想要置身事外了。
墨旭之的麵色以可見的程度沉了下來,似沉得可以滴出水來,煩躁的扔下了剛拿起的筷子,起身又往書桌那邊去,可還沒有在那邊站定,又站了起來走到床邊,整個人顯得焦躁無比。
“王伯,替我更衣,本王要出府!”墨旭之終於忍不住,向外走去,冷冷的丟下了這麼一句話。
王伯匆匆趕上墨旭之的腳步,斟酌著道:“王爺這是要出府去尋紫月姑娘麼?”
王伯的話才落音,便惹來了墨旭之的瞪視,“誰說我要去找她!本王要出府去走走也不成嗎?”
這話……怎麼也有欲蓋彌彰的嫌疑吧!王伯雖如此想著,卻不敢如是說,隻得奮力的點頭,繼續在墨旭之心頭上添了一把火,“聽聞這京城中近日亂的很,也不知紫月姑娘孤零零的一人在外頭會不會有危險啊……”
王伯甚至能夠清楚的看到墨旭之的腳步比之以前更淩亂了幾分,王伯嘴角輕勾起,緊緊地跟隨在墨旭之的身後。
旁人隻見墨旭之麵色暗惱,王伯在後頭兀自笑著,似乎心情很好,讓眾人很是摸不著頭腦,王伯……這是在瞎樂嗬什麼?王爺生氣了,他們不是應該誠惶誠恐的嗎?
大概也隻有王伯自己知道自己在笑什麼,自從先帝去了,更是沒人能夠約束得了王爺。王爺這些年都在外頭遊蕩,府中先帝所賜的姬妾們早被王爺解散,早年間王爺似乎就與皇上達成了協議,不管如何皇上不得乾涉他的婚姻大事。
因此,這麼多年過去了,王爺一直是孤身一人,誰也管不得他。如今這紫月姑娘出現,雖然不知身份,但好歹看起來也算是個安分的人,他這是為王爺趕到高興欣慰啊!
王伯很少出門,隻召來了一個機靈些的小廝,讓他跟在墨旭之身邊,還特地囑咐了他幾句。
就這樣,墨旭之帶著那小廝出了門,才上了街,墨旭之漫無目的的轉著,反倒是那小廝,像是在尋找什麼似的,常常有意無意的帶著墨旭之往人多的地方擠。
如此幾次之後,心情本就煩悶的墨旭之更是惱火,直接頓住了腳步,沉著臉看著那在人群中穿梭的非常起勁的小廝……
那小廝走了半晌,才發現弄丟了王爺,又急急慌慌的原路返回,看到墨旭之那冷沉的一張臉,瞬間苦下臉來,小心翼翼的道:“王,王爺,怎麼了?”
墨旭之一個冷眼掃過來,聲沉如水,冷冷的道:“究竟是本王在跟你還是你在跟著本王?”
小廝知道這次似乎是惹怒了王爺,一時態度低到了極致,委委屈屈弱弱的道:“自然是小的跟著王爺!”
說了許久,小廝還是不見墨旭之麵色有半點的緩和,又低聲解釋道:“隻是,王爺不是要尋紫月姑娘麼?小的正是在為王爺尋啊!”
“誰說本王在尋她了!”墨旭之冷眸瞪了那小廝一眼,嚇得他瞬間噤了聲,望著不知為何惱怒成這個樣子的墨旭之,揪著衣角不知該如何是好。
墨旭之氣得麵色微紅,卻望著小廝那無辜的模樣不知該如何發泄,隻得憤憤轉身,兀自往前走去。
少了墨旭之那高壓的注視,小廝深深地鬆了一口氣,將那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衣角放開,小聲嘟囔著道:“難道出來不是為了尋紫月姑娘麼……”明明王伯就是這樣囑咐他的呀!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小廝不敢再妄動,老老實實地跟在墨旭之的身後,不敢再有半點造次違逆墨旭之的意思。
俗話說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正是印證了那小廝的行為。先前小廝找了許久不曾見到紫月姑娘的身影,如今乖順的跟在墨旭之身邊,卻很快的在一處酒樓前發現了她。
小廝抬眸看了一眼,王爺似乎還沒有發現紫月姑娘的行蹤,剛想開口提醒,卻又突然想起方才墨旭之的惱怒,隻得硬生生的將話憋了回去。
眼見著王爺就要朝前走,就要與紫月姑娘失之交臂,小廝心中更是焦急,腦海中想起臨走前王伯對他的殷殷囑咐,心下一狠,就想不管不顧的開口提醒。
卻不料還沒有等他開口,墨旭之已經帶頭往那酒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