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賢妃身子猛地一震,望著柳苡晴的眸子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甚至還有一絲……恐懼。不得不說,柳苡晴對徐賢妃的把柄拿捏的恰到好處,那兩個孩子是徐賢妃此生的遺憾,這麼多年以來,徐賢妃一直在苦心尋找那真凶,卻都一無所獲。
照柳苡晴話中的意思,那真凶怕是現在還逍遙自在的活著,那誰來為她的孩兒償命!難不成真的要她相信那太醫的意思,是她體虛不宜懷孕?!
為了那兩個孩子,就算是要了徐賢妃的命,恐怕她也是沒有猶豫的,更遑論此時柳苡晴的條件了!
經柳苡晴這麼一說,徐賢妃哪裡還不懂她的意思,努力的平穩下自己的思緒,緩了片刻,才道:“娘娘不妨直言,我……承受得住!至於那條件,答應了晴妃的,我自然會竭力去做。”
柳苡晴嘴角輕勾,手指一下一下的撫摸那茶盅的邊緣,眸中卻閃過一絲異樣。果然呐,天下母親皆是如此,連膽小怕事的徐賢妃都會為了孩兒不顧一切,更遑論還有為了孩子已經犧牲一切的蓮婕妤、文貴妃等人!
可見在她們這些後宮女子的心中,孩子的分量是最重的!甚至於……大過皇帝!
“有了賢妃此話,我便安心了,隻是這幕後之人過於狡詐,若無真憑實據很難拿捏得住她,還望賢妃娘娘要冷靜才是。”
徐賢妃深深地看了柳苡晴一眼,閉了閉已經通紅的雙眸,深吸了一口氣,道:“晴妃難道以為這些年在宮裡頭我是白呆的?還是以為我隻是個什麼都不懂的鄉野村人?此生若不為我的孩兒報仇,我死不瞑目!”
能夠在這後宮生存下來,除了墨瑾之的寵愛之外,最重要的是要是一個聰明人,更何況是已經爬上賢妃之位的人!
“既然如此,我便如實相告了。”柳苡晴刻意頓了頓,看著徐賢妃突然直立起的背脊,聚精會神的模樣,心中輕歎了一聲,繼續道:“在當時,能夠做出此事的人,也就那麼幾個。文貴妃隔世獨立,並不與外界溝通,想來不會是此事的主謀。剩下的人當中,能夠乾預你的生活,並能夠將一切做得神不知鬼不覺的人,隻有兩個。”
徐賢妃似有所頓悟,眸中泛著凝重之色,沉沉的望著柳苡晴,定定的道:“前皇後與淩良妃!”
徐賢妃懷孕的時候,德妃尚未入宮,剩下那些品級低的嬪妃們,就算她們有此心,有手段能夠得手,也絕對不可能做得如此神不知鬼不覺,而且,還是將她的兩個孩兒都殘忍謀害!
“沒錯,我原本也懷疑過前皇後,可是……”柳苡晴頓了頓,刻意看了一眼徐賢妃的神色,才道:“那時皇後羽翼未豐,你們差不多同時入宮,前皇後就算是背後有王家撐腰,得逞過一次之後,也絕對得手不了第二次!”
而且,皇後那時登上寶座不久,前朝後宮人人虎視眈眈,就想著要揪出她的錯處好拉她下馬,前皇後不會做自掘墳墓的事情。
“再者一來,此事我曾試探過前皇後,也並不像是指使者……”
“所以說,此事是淩良妃所為?”雖是問著,卻有很大一部分的質疑。
柳苡晴仍是柔柔的笑著,“賢妃不信?”她這樣無憑無據的說出來,徐賢妃自然是不信的,可是事情已經過了那麼久,想要尋證據難如登天。
且不說淩良妃平日為人如何,就憑她與淩良妃近日的關係,也讓世人很有可能認為她隻是禍水東引,拉攏徐賢妃罷了。
“晴妃雖有心為我尋找真凶,我卻不能聽你一人片麵之言,不知晴妃有何方法證明?”徐賢妃神色已經平靜很多,雖然仍有些陰鬱之色,相比之之前的激動已好了許多。
柳苡晴自然知道徐賢妃不會那麼輕易的相信自己所言,但前皇後已逝,死無對證,無論如何她是無法直接證明她的說法的。
沉吟了片刻,柳苡晴突然挑眉,道:“不如我與賢妃便來做個試探如何?”
“什麼試探?”徐賢妃雖然不完全信任柳苡晴的說法,但疑心總是有的,無論是否試探得出,於她來說都是利處,她沒理由不答應。
“既然如此,那便請賢妃娘娘拭目以待,若是我能證明,望賢妃娘娘不要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才好。”柳苡晴淺笑著,似乎完全不擔心那人是否能夠上鉤。
徐賢妃點了點頭,緩緩起身,“那我便靜候晴妃娘娘佳音,還望晴妃娘娘莫要讓我失望才是。”說罷,也不等柳苡晴再說,徑直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