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裡隻有他嗎?可為什麼她不麥芽糖一般粘著他?她每天和風烈邪都在做什麼忙忙碌碌?
鳳靳羽腦海酸甜苦辣的滋味如亂麻複雜萬千,理智與情感苦苦掙紮拉鋸,腳步也不由自主靠近艾喲喲的住處。
“烈!快點。”屋內傳出她的嬌嗔,聲音裡帶著急喘的不穩。
烈?這麼晚他還在她屋內,孤男寡女……
“好累啊。”風烈邪粗粗喘息。
在做什麼,這麼累?鳳靳羽呼吸一滯。
“烈,快點,再快點,用力!”
“這個姿勢都幾個時辰了,我們換一個好不好。”
他們在做什麼?姿勢?怎麼喘得這麼厲害!
“對對,嗯,就是這樣。再快一點,烈,你好厲害哦。”
“你就愛玩花樣!”風烈邪的聲音寵溺如蜜。
雕花琉璃窗上兩個的人影一前一後,居然還是站著的!的確是很刺激的花樣!
昏黃的光線投射在鳳靳羽蒼白的麵頰,充血般鐵青,就像罩了恐怖的修羅鬼麵具,掌心收攏攥住冷風,指甲已生生嵌入掌心。
真想把這扇窗、不,是整個屋子砸個稀巴爛,但他又怕看到不該看的畫麵,伸出去砸門的拳,好幾次又收回來,雪地被踩出紛亂的一團團腳印,鬆軟的積雪不覺間被踏得又黑又平。
忽然,屋內的燈一暗,鳳靳羽的心咯噔一聲,熄燈做什麼啊!
門內響起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聲,他想也不想躲到遠處,焦急慌亂的步子看起來近乎逃竄,跑開的時候步子還滑了一下,差點狼狽跌倒。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風烈邪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袍,邁著優雅又略顯疲憊得步子踏雪而行。
瞥了一眼暗處交織怒火的眼神,他美唇掠過一抹笑意,朝遠處的樹林走去,在一棵梅樹下頓住腳步:“出來吧。小七。”
“你們在屋子裡做什麼?”鳳靳羽的聲音就像地獄冰譚泡過百年似的。
“你不都聽到了。”風烈邪不以為意,將汗濕的墨發捋到耳後,轉過身。
淩亂的衣衫,麵頰微微泛紅還掛著細汗,這淡淡的曖昧在鳳靳羽眼中顯然是歡好過後未褪去的情欲色彩。
鳳靳羽耳際嗡嗡響,他幾乎可以聽到自己脈搏愈加強烈的突突跳動,泉湧一般噴薄,將更多的熱血湧入耳際,直擊心臟。
他說不出一句話,胸口像是有什麼硬生生就要迸發出來,隻能狠命咬住自己的嘴唇。
“嗬嗬。”風烈邪輕笑,看來,小七是誤會了,那就繼續誤會下去吧。
有風吹過,梅樹上窸窸窣窣飄落雪花,冰涼落在兩人的肩頭,空氣中似乎隻剩下落雪的聲音。
鳳靳羽像是如釋重負般呼出一口長氣,微微一笑:“你遲遲不出手,這不符合你的性格。”
遲遲不出手是什麼意思?他剛才的表情有什麼破綻?小七到底誤會沒有?
風烈邪迅速收起一閃而逝的驚愕,漫不經心抬起手,摘下枝頭一朵含苞欲放的梅花,在指尖把玩輕嗅:“我喜歡看這花骨朵慢慢為我盛開,若是一片一片掰開它,就少了天然的美好。”
嗬嗬,烈,你從來都這麼自信,你可知事情已遠比從前複雜。
“你應該知道北辰染就是南宮絕。而南宮絕的力量遠遠超出你想象的……可怕。事情不是一個女人這麼簡單。這灘渾水你不要趟!”鳳靳羽最後一句近乎於咆哮,他頭一次命令他,像是一種保護。
北辰染太可怕了,鳳靳羽不想看到至親的兄弟陷入這強大的漩渦,被吞噬,甚至喪命。
“你不覺得和如此強大的幾個對手一起蹚渾水是件很刺激的事?”風烈邪幽深一笑,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但危險,又如何?
“江山不保也在所不惜?”鳳靳羽結冰的聲音似提醒,更似威脅。
“哈哈哈!”風烈邪的笑聲從胸腔震懾出來,飄揚的墨發帶著狂勢的霸氣,煞是瀟灑,“江山無限多嬌,無數英雄竟折腰,而再美的江山,也比不過紅顏一笑。”
鳳靳羽微怔,笑弧淡淡:“烈,你變了。”
“不是變了,是累了。”風烈邪褪去霸氣的嗓音,有絲淒涼,如同這昏暗的雪夜不帶星光。小七,那種坐擁江山財富,卻失去最愛,實則一無所有的冰冷,你永遠也體會不到。
氣氛又陷入沉默,鳳靳羽心下有些窒息的焦灼煩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