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她得知美蓮想要毒死自己來嫁禍香瑟瑟的時候,她就來了個將計就計,打算用苦肉計對付香瑟瑟。
那日又聽得太君想抱小曾孫,為保萬全,特意不著痕跡提醒太君讓華大夫到凝暉堂給香瑟瑟請脈,這樣,一來她中毒昏倒可以馬上得救。
二來,威脅華大夫說香瑟瑟懷孕,為的就是加深她的罪行,讓其他人更加相信這一切都是香瑟瑟主使。
事發後,故意向納蘭褚旭坦白中毒一事,為的就是進行下一步計劃。
殺死美蓮。
這美蓮對她動了歹心,她自然留不得她。
再中毒昏迷醒來後,她就跟美蓮說已經知道了她的陰謀,並威脅她若要活下去,必須想辦法讓太君以為假懷孕一事由是香瑟瑟跟華大夫合謀,並將香瑟瑟引到荷花池。
事實上,此前她早就趁美蓮不注意給她下了毒,營造一個香瑟瑟殺人滅口的景象,讓太君處置她。
她自以為整件事設計得完美,但沒想到香瑟瑟並未與納蘭褚旭圓房。
還好之前已經跟納蘭褚旭報備,才不至於被懷疑,而且更讓納蘭褚旭心生疼惜和愧疚。
還有一個意外就是納蘭明珠,多虧了她在太君跟前說的話,不管香瑟瑟和納蘭褚旭怎麼盤旋,太君對香瑟瑟都恨之入骨。
白若惜調了兩個音,腦海再次響起納蘭褚旭低沉的聲音。
“若惜,我從不愛她。”
“當然,你不可以愛她。”白若惜忽而喃喃低念了聲。
“嗯?”淮寅迷惑側頭看她,卻隻見她醉心於練琴當中,他便沒有多問。
彆了玉麵,香瑟瑟應納蘭褚旭的要求帶著靈隱到鬼市去。
進了鬼王殿,她發現平時空空落落的殿上多了一張小書桌放在他的左側,桌上放了好些卷宗。
納蘭褚旭揮退靈隱,拿起擱在旁邊的袍子走過去,將它披在香瑟瑟身上,再把目光落到新添的桌子說道:“這些都是與十六年前有關的宗卷,過來看看。”
香瑟瑟進來的時候覺得有些陰冷,披上這袍子溫度剛好,她遲疑了會,走過去坐下來,隨手翻了一下卷宗,側頭看了看已經回到座位上看東西的他,試探問道:“我能帶回去看嗎?”
“不可以。”納蘭褚旭應了聲,並沒有看她。
香瑟瑟指尖輕碰宗卷,再輕聲問道:“你現在很忙嗎?”
納蘭褚旭回過頭來看她,反問道:“怎麼呢?”
香瑟瑟抿了抿唇,輕聲道:“我不習慣在陌生的環境看太多複雜的案集,你若不那麼忙,可否念給我聽?”
納蘭褚旭無奈低笑,繼續看自己手中的東西,冷聲道:“不習慣就看到習慣為止,當我納蘭褚旭的女人不能太嬌氣。”
香瑟瑟無趣抿緊唇,隨手拿了一卷書,輕撥指尖慢慢將它打開。
納蘭褚旭悄然流轉眼眸,瞅了瞅她略帶憋屈的樣子,暗暗竊笑,繼續自己的事情。
“這是什麼文字?”
忽然聽見她的問話,納蘭褚旭回過神來才知道她已經到了身邊。
看見他專心致誌在策劃謀算什麼,她本不想打擾他,隻是宗卷裡有些她不懂的文字,這才過來。
沒想到走過來一看,他手裡書本上全都是她難懂的文字,像蝌蚪文難以辨認。
納蘭褚旭見她好奇,將她拉到身旁坐下,微笑解釋:“瀝書。尹滸皇朝以前使用的文字,不過,關於四鬼的東西,都是用這種文字記載的。”
“四鬼?”香瑟瑟迷惑低念。
納蘭褚旭輕作點頭道:“上一次被你動手腳的那個四色麵具還記得嗎?青、紅、白、黑,四鬼,得之可得天下。”
香瑟瑟低眸看書桌上的圖紙,上邊的文字看不懂,但那些山川輪廓她還是知道的,這像是一副恢宏的征戰圖。
納蘭褚旭見她糾結地研究案上的圖紙,他捂住她的手低沉道:“這個你看不懂,若是真對四鬼感興趣,日後慢慢說給你聽。”
“是關於大皇子權謀之事?”香瑟瑟試探問道。
納蘭褚旭莞爾低笑,翻了一頁書,淡淡道:“與他何乾,我納蘭褚旭並非為了彆人的權謀而活。”
香瑟瑟似乎不太明白他他話裡的意思,不為彆人的權謀而活,莫不成,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權謀?
她側頭看他的臉,或許是這些文字比較艱澀的緣故,他看得很認真很專注,深邃的輪廓彌漫著淡淡的睿智氣息。
雖然他跟前擺放著一張睥睨天下的圖紙,但是,他似乎並非有意於此。
她輕輕合上自己手中的卷書,打算退回去,卻突然被他握住了手。
“就坐這吧。”納蘭褚旭低沉道,目光依然停留在書本上。
“為什麼呀?”香瑟瑟納悶問道。
“你可以近距離偷看我。”納蘭褚旭理所當然道,神情是那麼嚴肅,沒有丁點戲謔。
“……”香瑟瑟驟然滿臉黑線,誰要偷看他了?不就好奇的時候正大光明瞅了眼。
這會,身材魁梧的東籬走進來,見多了一個人,遲疑了會,輕聲道:“公子,東籬有事要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