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許久,白若惜忽然冷聲道:“淮寅,我能讓你替我辦一件事麼?”
淮寅見她神色凝重,試探問道:“何事?”
“得到香瑟瑟的心。”白若惜目無焦距睨向前方一字一頓說道。
“為何?”淮寅靠在床柩輕聲問道,深邃的眸底晃蕩著難以言喻的痛光。
白若惜回過頭來看他,若有意味道:“上一次,香瑟瑟被淩霜城的人抓走,納蘭褚旭為了救她險些賠上性命。足以證明,他有多在乎這個香瑟瑟。”
“若是如此,隻要抓住她便可,要她的心何用?”淮寅不以為然回應,彆過臉去深呼吸,輕嗤道,“我向來不屑利用女色。”
白若惜輕蹙眉心質問:“你不是常自命魅力無限嗎?難道,還把不住區區一個香瑟瑟?”
“我是把不住她,我也不屑把住她,因為我心裡更本沒有她!”淮寅盯著她竭斯底裡反駁。
白若惜紅了眼圈,輕聲低念:“你不是說為會為我做任何事嗎?”
淮寅突然抓住她的手心,滿目痛心你凝視著她,喃喃問道:“白若惜,你是真糊塗還是假糊塗?我淮寅對你的心思,你真的一點都察覺不出來嗎?你可以不愛我,但你不可以利用我對你的愛,讓我去跟彆的女人好!”
他怒指門口,冷聲喝道:“你出去!”
白若惜咬了咬唇,憤懣拂袖起來轉身走去。
“你迫不及待趕來……”淮寅輕聲低念,白若惜下意識止住腳步,他凝視著她的倩影,極不情願問道,“是擔心我遭遇埋伏呢?還是擔憂殿下的處境,抑或,隻是為了讓我助你對付香瑟瑟?”
白若惜握了握拳頭,緩慢回過身來,一字一頓鄭重說道:“當然隻是為了對付香瑟瑟,我要讓納蘭褚旭嘗一下被那個女人背叛的滋味,我要看看他是如何對付香瑟瑟的。”
淮寅凝視著她眸子,沉默不語。
白若惜把手捂在自己的心房,冷冷低笑道:“淮寅,我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沒有心了。我好像再也找不到對三皇子的那份癡戀,再也找不到對彆人的憐憫。這一刻,我隻想報複,報複利用我、欺騙我的男人!”
說著,眼角滑下淚水,她輕抹這淚水,戲謔笑道:“你看,現在的我,可以自如地控製淚水,我笑著可以哭,哭著心裡可以很涼快。”
這一路趕來,她的腦海隻有三個聲音,一個是彆的女人承歡在聶雲庭身下的呢喃聲,一個是納蘭褚旭竭斯底裡說“天下人都可以不救,唯獨香瑟瑟不可以”的聲音,還有一個穹戈夫人那無情的奚落聲。
她再也不要為了一個不在乎自己的男人而卑微得跟一顆沙子那般,她要讓聶雲庭後悔,讓納蘭褚旭後悔,讓穹戈夫人後悔!
她的眸底忽然染上深深的恨,竭斯底裡吼道:“聶雲庭利用我,納蘭褚旭利用我,我不要,不要再成為彆人玩弄在手裡的棋子,我想要的東西,再也不需要彆人施舍!我要做我自己!”
淮寅顧不得身上的傷,直接跑過去將她擁入懷中,哽咽低念:“好,我幫你,我一定會得到香瑟瑟的心。”
“淮寅,我在利用你。”白若惜伏在他肩頭喃喃道。
這下她才知道,自己從來不負納蘭褚旭,不負聶雲庭,唯一負的,就是淮寅。
可是,今生也注定了隻能負他。
“我願意,隻要你開心。”淮寅緊擁著她,沉沉呼吸道。
納蘭褚旭回到凝暉堂,轉進房間便看見香瑟瑟在床上睡得一塌糊塗,這兩天他吩咐靈隱教給她和阿洛一些拳腳,怕是累壞了,天還沒黑就呼呼大睡,而且還穿著鞋子。
輕輕撥開粘在她臉頰的發鬢,他下意識扭頭往床尾過去,指尖輕碰她腳踝上的腳環,許久,脫下她的鞋子,再給她蓋上被子。
阿洛端著熱水進來,看見納蘭褚旭坐在床邊,微微吃驚,忙轉身出去。
“把水端過來。”納蘭褚旭忽然低念。
阿洛忙屏住呼吸把水端過去,她看了看熟睡的香瑟瑟,小聲低念:“小姐剛才還說泡腳,這麼快就睡著了。”
“把水放下,隨我出來。”納蘭褚旭叨念了句,拂袖向外走去。
阿洛忙擱下水盆,急步跟出去。
納蘭褚旭拂袖坐下來,睨向跟出來的阿洛,冷聲問道:“瑟瑟讓你打水給她泡腳?”
阿洛不敢馬上回答,這問聽上去有點詭異。
當然,香瑟瑟是讓靈隱打水的,但是,她才不要讓靈隱搶風頭,而且,在她看來那個靈隱哪裡會懂得自家小姐的習慣,泡腳的水要加點牛奶和花瓣。
“以後這些事都交給靈隱去辦。”納蘭褚旭鄭重說道,阿洛正想反駁,納蘭褚旭眸色微冷沉聲道,“你已經是自由身,這些事都不需要你來乾,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學會怎麼當一個主子。下次,讓我瞧見你再乾下人的事,直接把你的手剁下來。”
“……”阿洛聽到這話不由得怔了怔,這也能惹得姑爺通身殺氣。
琢磨了會,她頓覺彆有意味,一下子紅了臉,最後,壓著脖子輕輕應了聲:“嗯,阿洛明白。”
納蘭褚旭沒有再說話,拂袖回到房間,他本不想多說,但是,這香瑟瑟有意讓阿洛擺脫奴性卻又不能狠心,他隻能助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