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孽確實是決定要逃的,可是被我發現了,我坐起身,看著他的後背,幽幽道:“你要去哪裡?”他一顫,回頭看著我。我輕笑:“你要去哪裡?”
他已經穿戴整齊,我縮在被褥裡瑟瑟發抖,時間馬上就到,這時間給我們的時間太少了。
他身子也在發抖,回頭看了我一眼,輕聲道:“我出去散步。”
天還沒亮,就要出去散步?
我笑:“那我陪著你吧。”
妖孽搖頭:“不用了。”我也搖頭,已經起身穿衣裳:“我陪著你。”我倔強,妖孽已經伸手點了我的穴道,我愣了愣,有些急迫。他看著我,微微一笑:“我就是去散步。”
“不讓你去。”我開口道,動不了,衣服穿到一半,他伸手給我套上,出門,我喊:“小香,汝沙,小香!”
門口站了兩個人,妖孽愣了愣,呆呆看著汝沙和小香,汝沙道:“你們……”又不說完,看著我不能動彈的身子,又看著妖孽,問道:“她壞了你的孩子,你怎麼能這樣對她?”說罷,身子已經鑽了過來,妖孽伸手攔住她,小香愣了愣,有些想幫妖孽,妖孽笑笑,意味深長地看著小香,小香也拉住汝沙:“汝沙姐姐,讓他走吧。”
我愣,罵道:“小香,你可不能這樣。”
小香搖搖頭。
汝沙愣了愣,看著小香:“這是怎麼回事?”
小香撓撓腦袋:“姐姐,不是我不想幫你……”又對著妖孽使眼色:“你走吧。”我罵,哭喊著:“小香,我會恨你的,你把他放了的話,我會恨你的。”
小香低頭,汝沙已經甩開了小香的胳膊:“我不讚同這麼做。”說罷,甩開小香的手,大步走了過來,正要解開我的穴道,妖孽已經點了她的穴,汝沙急了:“你瘋了。”
妖孽歎氣:“為了她好,必須這麼做。”
“我已經知道了,我什麼都知道了,你不用再瞞著我了。”我哭喊著,看著妖孽的側臉,那側臉充滿了無奈,恍惚間,竟覺得妖孽一瞬間成熟了這麼多,我們之間的感情,怎麼能忽然之間……變得這麼堅固。
如果真是這樣,我寧願妖孽愛的沒有我深!
妖孽愣了愣,又笑笑,搖搖頭:“你沒機會了。”
我想動彈,可是偏偏不能,開始安慰:“你要知道,如果你有機會輪回的話,我們還可以遇見的,我會修煉啊!變成一朵桃花根本沒什麼大不了啊!我可以修煉。”我笑著說,眼裡的淚全都流了出來,我克製不住。妖孽坐到我的床邊,笑了笑,伸手在我臉上輕輕一撫,他嘴唇單薄,還透著不健康的白,我看著心疼。想把眼淚哽咽進去。
妖孽笑了笑:“你不是說過,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嗎?”
我心裡一顫,當年自己說出口的話,現如今卻要妖孽說出來。
也許,從來從來沒有人可以介入我們之間,我之前所有所有的嫉妒,都是我自找的!我看著妖孽紫色的瞳仁,笑道:“比起相忘於江湖,我更想要和你白頭到老。”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於我來說有多少的奢望,你還不懂嗎?
如果可以,我也想變成人,我們有生老病死,相互守護,一生到老。
我們可以看著對方白頭,也許有一天你會嫌棄我因為蒼老而白的銀絲,嘴裡說老婆子你老了,心裡卻比誰都疼愛我。我想,你變老的時候,可能我會比現在還要珍惜你呢!你可信?
妖孽愣了愣,搖搖頭。
他低頭看了看我的小腹,伸手在我小腹上一撫,輕聲道:“你既然知道了,就該好好活著,為我好好活著。我們的孩子我大概看不到出聲了,也不能陪在你身邊,是我的錯。”
他笑,眼裡的笑意漸濃,但濕意也濃了許多,我哭喊著搖頭:“不許。”
“你要怪我,就怪我吧。”他笑,拉起我的手在我手背上一吻,又道:“你這麼笨,但身邊還算有對你好的人,我放你也沒什麼可怕的。”他繼續笑,笑的我心窩裡都快疼出一個洞來了。
我一直拚命搖頭,試圖讓他好好說話,但他偏偏什麼也不再說,站起身對著我擺手,然後要消失。
我大喊:“小香,你不拉住他,我現在立即咬舌!”咬舌沒什麼大不了,小的也就再也說不了話,大的,傷了我的元氣,我肚子裡的孩子也不能保住。
妖孽回頭看我,有些不相信,小香無法子了,也看汝沙焦急的麵容,最後點了點頭,歎氣,升起一團冰火將妖孽困在裡麵。小香馬上把我和汝沙的穴道給解開,汝沙摸摸腦袋,我已經起身,看著妖孽不可思議的笑容。
我看看自己的手腕,大概是可以了。
還好,總算留住了你。
不用多說,隻祝你一路順風。
相濡以沫,難道……真的不如相忘於江湖麼?
妖孽想要逃出去,但小香的靈力根本不弱,何況他自己現在本身就很弱!我笑笑,很是得意,扁嘴:“你還想逃,告訴你,想都都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