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眸,意料之中的望見了竹林不遠處正立著一抹頎長雪白的身影。
鳳兮心頭猛跳,默了片刻,才低低喚了聲:“流暄。”
本以為此番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回來,隻要在夜流暄回來之際將身上的濕衣換去便不會受罰,但她卻怎麼也未料到,此番歸來,竟是被他撞了個正著。
她立在原地,低垂著頭,心有忐忑。
見他良久不出聲,她才偷偷抬眸朝他望去,卻是見他精致如華的麵上未染任何情緒,就連他那雙朝她落來的雙眸,也平靜如水,漣漪不起。
鳳兮頓覺不安。
他極少有過這種反應的,縱是她惹他不快,他也能朝她溫潤淺笑,隻不過那笑容不達眼底罷了。而今,他卻是連笑容都斂了,難不成此番,她當真令他怒極了?
“今日怎想著出府去了?”良久,夜流暄的嗓音輕飄飄揚來,飄渺得令人難以捉摸其中的情緒。
鳳兮斟酌片刻,才低聲如實的道:“今日在竹林中練習輕功,後不小心飛上了牆頭,跌了下去。”
“嗯。”他淡應了一聲,那極輕的一字敲擊在心,雖說力道不重,但卻令鳳兮越發的琢磨不透他如今究竟是怒是寬。
“當時,我本想用輕功躍回院牆,可,可我看見了伏溪,是以追了過去。”鳳兮偷眼瞥他一眼,隨即低著嗓音繼續道。
此話一落,他淡然出聲:“所以,你便與牆外那男子一道去了紫薇河?”說著,嗓音更是漠然:“你在姚府生活多年,苦難受儘,卻是仍不知人心險惡。若是牆外那男子今日對你不軌,你欲如何?”
鳳兮一怔,沒料到他竟是連她去了紫薇河都知曉。
她忙斂了斂神,壓抑住心頭的怔愣,又道:“不會的,小端……那位公子他極好,最後還救了我。”
“哼,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夜流暄嗓音突然一冷。
鳳兮嚇了一跳,身形也跟著一顫。
她驚愕的望著他,卻見他臉色極淡,那薄薄的唇瓣一啟,道出來的話,卻是令她心頭發寒:“你已是知曉那人的身份,方才不言,是還想連我都瞞?”
鳳兮臉色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