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道:“南嶽國端王,年紀輕輕,便是南嶽之帝最為賞識的皇子。你以為他會如你想象般良善?”
鳳兮啞口無言,臉色大變。
她呆呆立在原地,一聲不吭。
身上裹著濕透的衣服,也令她渾身發冷,但卻不敢在夜流暄眼前表露絲毫的冷意,生怕正在氣頭上的他又要生氣。
良久,他終於是緩步過來,立在了她麵前。
他白衣如雪,俊顏清冷,一雙墨瞳靜靜的鎖著她,令她頭皮有些發麻。
她不由在心底暗暗歎氣!與他相處這般久了,她仍是怕他,那種怕,似是深深烙印在了骨子裡,難以輕易的磨滅。
“我今日也未有責你之心,隻是讓你記著,出門在外,定要多個心眼,不可信旁人。這世上,防人之心不可無,你能真正信任的,唯有你自己!”他的嗓音略帶悠遠,卻是令鳳兮有些發顫。
真正能信的,便隻有自己嗎?
心頭一動,也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她竟是迎上了他的目光,低低的問了句:“那除了信我自己,我還可以信你嗎?”
此話一出,鳳兮心頭當即一個激靈,後悔不跌。
她怎能問他這話?他性子曆來都是琢磨不定的!生氣起來,也是嚇人的。
她這話,可在心頭自我審問無數遍,卻是獨獨不可在他麵前隨意問的。
她將頭低垂下來,忐忑不安,待與主動認錯時,卻不料他淡漠的出了聲:“即便是我,你也不可全然信任。”
她眸色一顫,心頭頓時有抹失望之色席卷而來。
即便是他,她也不可全然的相信嗎?難道以後,他也會對她不好,就如姚府中人那般對她冷心無情嗎?
可是,可是在這世上,她鳳兮隻有他可以親近了。即便他對她時冷時熱,即便她對他怕到了骨子裡,但潛移默化中,她對他是依賴的。就如同他是一根救命稻草,溺水的她,不想鬆掉,更不敢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