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王府深深,離心2(2 / 2)

妾心如冰 卿新 5489 字 9個月前

夜流暄則是朝芸羅公主道:“大婚之後,你我便可日日在一起,也不差大婚之氣分彆的那幾日。”

芸羅公主點點頭,麵上也釋然開來。

小端王深眼望他們一眼,隨即行至鳳兮身邊,將她攔腰一抱,最後朝芸羅公主與夜流暄再度辭彆一句,遂緩步朝不遠處的雕花木門行去。

鳳兮微合著眸子,心底黯然心灰,沒有生氣。

她順勢將頭埋入小端王的懷中,不想看周圍的一切,隻想合著眸子,封著心,讓自己沉默,沉默。

芸羅公主與夜流暄則是一直望著小端王的背影,直至小端王抱著鳳兮消失在門外。

芸羅公主低道:“鳳兮好可憐,被那惡婦差人打了,王兄也不為她出頭。真希望王兄待她好點。”

夜流暄眸中滑過一絲森冷與沉寂,但片刻已然恢複如常。

他轉眸朝芸羅公主望來,問:“你知曉鳳兮是被誰差人打了?”

芸羅公主道:“除了東宮的那位,還會有誰?皇兄也是鬼迷心竅了,非得心係那惡婦,甚至還不惜與太子撕破臉!”

“東宮那位?”

“是啊!東宮側妃,楊鳳棲。流暄,那女人可不好惹,其父乃當朝護國將軍楊忠,家勢磅礴,連太子皇兄都忌諱會忍讓她三分,你日後在宮中若遇上她了,最好是避開,切莫與她衝突。”

夜流暄勾唇一笑,俊美如華的容顏清雅卓絕,但他那精致深黑的眸底深處,卻緩緩溢出森冷嗜殺之意,駭人心弦。

屋外的天色甚好,微風習習。

鳳兮一路被小端王抱出了宮外,直至將她安置到柔軟的馬車裡,她才安安分分的趴在馬車裡,歪著頭淺眠。

小端王斂袍坐在她身邊,輕問:“鳳兮,身上還疼嗎?”

鳳兮沉默不答。

他又道:“還是不想與我說話?”

鳳兮終究是忍不住睜開了眸子,黯然無光的眸子朝他望去,低啞著嗓音問:“王爺多慮了,鳳兮隻是想安靜而已。”說著,似是想起了什麼,話鋒一轉:“王爺府中,有位碧夫人?”

她突然想起,今早起床時,伺候她梳洗的婢女還說若她努點力討得小端王歡喜,沒準小端王還會允許她與那碧夫人一樣親昵的喚他的字,而非身份明確帶有等級的‘王爺’。

小端王麵露一絲訝異,但片刻已是臉色如常:“嗯。她名為袁碧,住在府中的碧波宛,與你的小院接近,是我最初納的妾。”

鳳兮點點頭,又道:“聽說王爺很寵她,還準她喚你的字。”

“自我封王以來,她便一直跟著我了,說是糟糠也不為過。”

鳳兮默了良久,道:“既是糟糠,王爺又何不將她升為你的正妻?”說著,她靜靜的望著他,眸光堅定,如同心中已有確信的答案。

小端王臉色微變,嗓音也突然有些涼了一分:“鳳兮,你問得太多了。你若是聰明,自該好生呆在我身邊便好,其餘的,什麼都不要過問。明哲保身這個道理,你該是清楚。”

“王爺不將她升為正妻,可是因為王爺心中一直藏著一個人?是鳳棲嗎?”鳳兮平寂的道。

小端王臉色當即狂瀾漸起,連帶嗓音都冷冽下來:“不該你管的,你最好莫管!鳳兮,夜流暄倒是對你看走眼了,他當你是顆可用可不用的棋子,但他卻不知,你瑟縮偽裝下的心,卻是清明如鏡,聰明得令人訝異。隻是,在我麵前,太過聰明或是試探我的女子,我往往會……殺之以絕後患。”

鳳兮臉色一白,但嘴裡卻故作淡定的低啞道:“原來王爺與夜流暄一樣,都是喜歡誠服恭順的人。隻是,鳳兮瑟縮不假,但偽裝與聰明一說便不實了。我有此一問,不過是昨夜聽得王爺醉酒後呼著鳳棲的名字,是以才覺得王爺心中有人而已。”

小端王深眼將她打量,似要看穿她。

鳳兮默了良久也不見他回答,隨即沉默下來,繼續合上沉重的眼皮,又道:“王爺,你以前說想與我交朋友,也僅是敷衍我嗎?”

小端王這回應了聲:“不全是。我當日見你,著實有幾分心動,是以才有心結交。”

鳳兮嗓音稍稍高了一分,極慢的語氣裡夾雜著難以壓製的希望:“若鳳兮請求王爺看在以前有心與我相結交的份上,立即放鳳兮離開,王爺可答應?隻要王爺答應,鳳兮會一輩子都記著王爺的好,感激著王爺。”

小端王神色微動,有些憐憫的望著她:“你不久前已是問過了這話,也得到了答案,此番又何須再問。你已經攙和進來了,即便我有心放你,夜流暄也不會放過你。”

鳳兮深吸一口氣,哀從心來。

是啊,即便小端王放過她,夜流暄也不會放過她的。一旦她違背他,他會將她溶入血池,他會讓她屍骨無存。

她該怎麼辦,該怎麼辦?

她已然陷入了一個深淵,難以逃脫,難以逃脫了……

回得王府之後,鳳兮便被送回了自己的小院。

接連幾日,小端王日日來她的屋中看她,見鳳兮每次皆是趴在床上未有理會他之意,他也不強求讓鳳兮開口,僅是稍稍坐上片刻,便離開了。

他來看她,不過是走一個過場,對外做做樣子罷了。

鳳兮心如明鏡,是以小端王每次來看她,她皆無欣慰感激之意。

她心底沉然如水,偶爾自我思量時,也覺最近的她,倒是變了許多。

以前在姚府時,她永遠都是卑微的,永遠都是恭順的,永遠都不會露出自己的鋒芒與聰明,而現在,她卻變了,她變得叛逆,變得有脾氣,她也學會了憎惡,學會了嗤諷,更學會了發怒與厭倦。

時在變,人在變,她,也終究是變了。

一想到這些,鳳兮心底更沉。

接連幾日,鳳兮一聲不吭,從不主動道過一句話。

小端王日日派著婢女給鳳兮送來賞賜之物,綾羅綢緞,白玉珍珠,應有儘有。

鳳兮從未見過那麼多的精貴奢侈之物,從未見過那麼大那麼好看的珍珠飾物,然而,她也僅是稍稍驚訝,但麵色與心境卻是起伏不大。

她敢肯定,小端王送她這些禮物,也不過是對外做做樣子而已。

大抵是見鳳兮的確憔悴不堪,且心神鬱鬱,身邊伺候她的婢女倒是儘心儘力。

待第五日後,鳳兮身上的傷疤終於脫落不少,她自己,也能下床走動毫無阻礙了,隻不過那時的她,已是被心情與病痛折磨得體型消瘦,如同一枚乾瘦的葉,隨時會被一道風刮走。

第六日時,深秋已近尾聲,天氣卻是驟然轉涼。

鳳兮抱上七弦琴,第一次踏出了屋子,坐在了屋外那枯枝的梧桐樹下的石桌旁。

婢女體貼她,在她的石凳上墊了厚厚一層棉花墊子,又在她身上披了一件柔軟厚實的披風。

鳳兮朝她們投去感激之色,但依舊未開口說話。

她先是將七弦琴在麵前的石桌上擺好,纖細得散著病態的白的手指放在琴弦上,本欲撥動琴弦,但憶起這琴是出自夜府,那夜流暄教她琴藝時也曾親自彈過這把琴,鳳兮神色微微一變,開始排斥起這把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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