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冷戰風雲,轉身1(2 / 2)

妾心如冰 卿新 5550 字 9個月前

鳳兮神色微變。

是了,如今小端王被扣留在宮中,王府之人又怎會好過?

想來,那日在姚府的府邸前,小端王應是被宮中太子套上了線,專程引他入宮,最後再對小端王來個措手不及的甕中捉鱉吧?

隻可惜一向睿智的小端王,在麵對自己心上人時,也失了分寸,最後受困在宮中,難以脫身!

嗬,不得不說,這些事倒是可笑呢。

那鳳棲假意懷孕,最後流產之事是假,惹得太子震怒,這場鬨劇,卻獨獨將小端王唬得死死的。

也不知那鳳棲如今怎樣了,若是她仍好好的呆在太子身邊伺候,富貴加身,分毫未受那事的影響,那麼身在監禁中的小端王,著實是有些冤了。

說來,這些王子皇孫,金尊貴體,縱是權勢在手,但也怕愛錯人呢!

隻可惜那小端王明知愛錯,卻仍要往前,最後將自己也陷了進去,難以脫逃,嗬,可悲,而又可憎呢。

“夫人無須再顧王府之事了。如今夫人身子弱,還是先在相府好生調養身子為好。”大抵是見鳳兮神色凝重,幽蘭忍著淚,暗忖著又道了一句。

鳳兮抬眼觀她,自嘲而笑:“我並非是在擔憂王府之事。我隻是在想小端王罷了。”

是的,她不過是在想小端王此番在宮中的處境如何,不過是在想那小端王當日將她拋棄在姚府外,可否有絲毫的後悔。

若是,若是他當日未拋棄她,他也不會受製在宮中,而她,也不會再度經曆了一番鬼門關,更不會再對世事冷了心。

“夫人在想王爺?”幽蘭嗓音微挑,本是梨花帶雨的麵容倒是浮出幾絲忐忑。

鳳兮朝她勾唇淡笑,知她想歪,但也未有意向解釋,隻道:“王爺此番在宮中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幽蘭垂眸,拘謹道:“夫人無須擔心,王爺吉人自有天相,定不會有事。”

說著,她眉頭一皺,沉默片刻,隨即抬眸朝鳳兮望來,深黑的眸子裡掩藏著幾許小心翼翼的無奈,又道:“夫人既是在這相府裡了,還是莫要再顧王爺了。”

鳳兮微怔,低問:“幽蘭是怕小端王當真出事,我也會遭受連累?”

她淚眸一閃,搖搖頭,略微顧忌的朝不遠處的雕花木窗瞅了一眼,嗓音也跟著壓低了幾個調子:“不是。按照右丞的脾性,奴婢是怕右丞知曉夫人一直念著王爺,會對夫人不利?”

鳳兮沒料到她會這般說。

瞧幽蘭此際拘謹膽怯的模樣,像極了以前顧前顧後的她,然而她脫口的話,卻是令她心生錯愕。

“你怎會知曉他會對我不利?幽蘭你一直呆在王府,又怎知右丞的脾性?”鳳兮問,目光驟然深邃幾分。

幽蘭頓時有些無措,連帶目光都沒了主心骨。

她突然朝鳳兮跪了下來,咬牙幾番,唇瓣動了良久,卻是未道出一字來。

鳳兮靜靜凝望著她,破天荒的硬著心未伸手拉她起來。

瞧著她那無措的模樣,鳳兮心底則是浮出道道連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猜測。

“幽蘭,我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夜流暄手下的人?你混入端王府,是不是以夜流暄眼線的身份入得端王府的?”鳳兮嗓音突然低沉下來,一字一詞都顯得有些複雜。

幽蘭震驚的望向鳳兮,掙紮片刻,終歸是點點頭,而後又搖搖頭,道:“奴婢的確是右丞手下之人。隻是奴婢入得端王府中,並非是充當右丞的眼線,而是被安排留在夫人身邊照顧夫人。”

照顧她?

鳳兮心底驀地發涼,連帶目光都漫出了幾許難以壓製的自嘲。

當真是夜流暄手下之人?

她入得端王府中,唯一一個親近之人,竟也是夜流暄安排在她身邊的呢。

嗬,她還說要脫離夜流暄,沒料到縱然是入了端王府,她不僅未脫離夜流暄,連他的眼線,她竟是都未識彆出來,更何況脫離?

夜流暄這般將她玩弄於鼓掌之間,這般將她的一舉一動差人盯得清清楚楚,他究竟當她是什麼?縱然是棋子,都有該有的信任,他竟是連半分信任都未給她,反而還派個幽蘭在她身邊,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

“本以為你我二人在王府之中互相扶持,不料你也是夜流暄手下之人。”鳳兮沉默良久,才淡著嗓音道。

說著,她目光在幽蘭的麵上流轉幾番,又道:“夜流暄將你安排在我身邊,應是讓你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吧?”

幽蘭急得臉色發白:“不是!夫人,右丞將我安排在你身邊,是怕你有危險!”

說著,見鳳兮麵上的淡漠之色未有半分消減,她急得更甚,連帶嗓音都顫了幾許:“夫人,其實右丞待你極好。他怕你在王府中有恙,專程差我在你身邊伺候。”

“難道他就未讓你道出我的一舉一動?沒讓你說出我在王府中的日子裡都做了些什麼?”鳳兮嗓音一挑。

幽蘭急道:“右丞是問了的!但他都是因為關心夫人,才這樣……”

“那上次呢?上次我的琴聲害得碧夫人流產,在王府地牢裡,我寫血書讓你出府交給夜流暄,你卻被端王劫住,你告訴我,你是當真不小心被劫住,還是你根本就沒想過要將血書送出去?又或是,夜流暄早已吩咐你莫要管我?”鳳兮又問,嗓音越發的淡。

幽蘭一噎,急得又落了淚,似是著實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鳳兮深眼凝望著她,見她目光躲閃,又道:“你直說吧,無論是出於何種緣由,我皆不會怪你。”

幽蘭臉色微白,最後低頭掙紮,良久才低低出聲:“那次,那次我已是讓右丞知曉了血書之事,奈何右丞說讓我露出馬腳被端王爺捉住,惹他發怒,說是,說是要試探端王爺心中可有夫人的位置。”

鳳兮怔了一下,隨即開始抑製不住的冷笑。

是了,她早該知曉,早該知曉的!

小端王拿她來試探夜流暄,夜流暄卻是反過來拿她去試探小端王,他們兩個人,皆將她當做棋子,她對此早已了然於心的,可如今親耳聽得這話,她卻是莫名的想冷笑,想嘲諷。

“夫人,右丞是關心你的!當時聽聞你在地牢,右丞也暗中差了暗衛入得端王府的,隻要端王對你動殺心,那些暗衛自會不顧一切的將夫人救出來。隻是那次,端王爺對夫人著實有情,並趕在碧夫人的父親左相入得王府之前就對夫人施以刑法,先行堵住了左相的嘴,消了左相想為碧夫人出頭的震怒,是以才讓夫人未落入左相之手。”

說著,她嗓音心虛的低了一分,透著幾許難以言道的心疼與顫抖:“隻是,隻是那次夫人受傷著實嚴重,命懸一線。當時右丞也是焦急,親自入得王府中將夫人領走,最後才用儘辦法救回了夫人的性命!”

鳳兮靜靜的聽著。

那次受罰之事,本是離得遙遠了,然而如今再聽得其中的真相,她卻是打從心底的發寒。

她一直是對小端王罰她而心有不滿的,卻未料到那件事裡,小端王這罰她之人,竟是從罪魁禍首變成了救她性命之人,而夜流暄,則是從救她性命之人變為了控製整個棋局之人。

是夜流暄,是他要驗證小端王對她的心意,才令她傷痕累累,狼狽不堪,與鬼門關擦肩而過,如今,亦是他,戳破了她對幽蘭的所有信任,令她再度體會到被欺瞞,被謊言掩蓋下的事實,究竟是何等的駭人錐心。

鳳兮沉默半晌,才強忍心神,努力的合上了眸子,強壓著滿心的鬱結與冷意,隻道:“幽蘭,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

她再也不想聽什麼了。

自今日起,連幽蘭,也被她徹徹底底的拒之心外了。

“夫人莫要趕奴婢!奴婢是右丞專程差人自端王府領出來的,若是夫人將奴婢驅趕出去,右丞定會,定會……”幽蘭再度泣聲,那顫抖的話透著幾許焦急與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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