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淡漠收心,離開1(2 / 2)

妾心如冰 卿新 5818 字 9個月前

心底驟然迸出狂怒與恥辱,鳳兮拚命的推他,奈何他竟是不耐煩的伸指點了她的穴,待她渾身無法動彈時,他才稍稍抬起頭,冰冷無溫的眸子靜靜鎖著她,道:“你想死,我偏不如你意。你若是想好好的活著,我更不會如你的意!”

說著,見鳳兮凝在他麵上的死寂目光終於有了焦距,連帶那半張臉都怒意橫生,他臉色微變,清冷的眸子裡也有過刹那的複雜,隨即,他突然勾唇一笑,唇瓣自然而又親昵的貼在鳳兮的耳邊,又道:“你不是恨我嗎?不是不想見到我嗎?自今日起,我便讓你時刻呆在我身邊!你若想死,儘管絕食,儘管抵抗,我有的是法子逼你就犯!”

說完,他舉起粥碗又喝了一口粥,隨即傾身而下,唇瓣再度準確無誤的貼上了鳳兮的唇,逼著她再度飲了一口粥。

如此,他不辭辛勞的循環往複,待一碗粥見了底,他才終於是離開了鳳兮的唇,直起身子坐端,清俊的麵容平寂冷然,透著幾許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冷漠疏離。

鳳兮唇瓣已是發腫,盯在夜流暄身上的目光也越發的憤恨。她蒼白的麵上因著恥辱而帶上了幾縷薄紅,而這一點點的紅,卻是終於為她死寂的麵容添了半分生機。

夜流暄眸光於她臉上打量,清冷的眸中竟是滑過一道一閃而逝的滿意。隨即,他端著碗出了屋子。

不多時,便有幾名黑衣小廝陸續的抬了矮桌與書櫥進來,隨即,文房四寶,大量書冊,以及畫紙卷軸都被送來進來。

這番陣狀,無疑是將相府的整個書房內的東西全挪到這主屋來了。

鳳兮穴道依舊被定,難以動彈,惟有眼珠子還能移動。

瞥著那些小廝乾練迅速的忙碌,她心底冷意浮生。

夜流暄果真是來真的了,他差人將書房的東西全部搬來,無疑是應了他方才那句話,他要她時刻呆在他身邊,縱然是他要看書或是處理政務,他依然要將她放於眼皮底下,縱然是她不能走動,不能親自陪他去書房,他便順其自然的將整個書房都搬來了。

屋中的地麵也被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地毯,角落裡的焚香也換做了清心檀木,那火爐裡也被添了些特製的炭,火焰稍稍搖曳,熱氣蔓延,暖了整個屋子。

待黑衣小廝們迅速退出了屋子,那一身頎長的夜流暄,再度慢騰騰的踏入了屋子。

他似是全然不記得方才的一切不愉,連帶麵上之色都平和如初,波瀾不起,但若是細觀,仍能瞧見其中的幾縷清冷與疏離。

待遙遙迎上鳳兮憤怒的目光,他麵上並無分毫詫色,反而是朝鳳兮略微滿意的道:“你這番模樣,倒是比呆滯癡傻要順眼。”

說著,他自然而然的挪開了目光,緩步至不遠處的書桌坐定,閒散優雅的看起桌上那厚厚一疊的折子與書信來。

鳳兮努力的斜著眼睛瞪他,大抵是怒火攻心,加之身子極弱,以致喉嚨裡突然不受控製的噴出血來,隨即腦袋一白,再度暈厥。

在意識彌留消散的刹那,她隱約聽見了一道突兀急促的腳步聲。

然而她卻無暇顧及,僅是於心底深處的自嘲著自己的孱弱,自嘲著自己竟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昏厥,惹得這冷心冷清之人不屑與嗤諷。

不久,一雙手仿佛握住了她的胳膊,也正是在這刹那,她徹底昏厥,所有意識全數化為泡影,不留分毫知覺。

待鳳兮再度醒來時,屋中已是燃了燭火,昏黃的燈影搖曳,透著幾許難以言道的幽密。

竟是夜裡了?

鳳兮心底微怔,沒料到今日自家竟會昏厥這麼久。

以前暈厥,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亦或是幾個三思個時辰,而今,竟是上升道一天了。

意識到這點,鳳兮心底漫出幾許難以言道的情緒。

這樣也好,也好,說明她身子越來也弱了,想必不久之後,無論她是否還會存活,她都可以徹徹底底的解脫了吧!

屋內寂寂,杳然無聲。

這時,不遠處傳來隱隱的翻書聲,大抵是屋內太靜,倒是顯得那翻書聲格外的清晰入耳。

鳳兮稍稍動了動脖子,發現身上穴道已是被解開了,此番縱然是稍稍大幅度的轉動頭,也毫無阻礙。

她的目光直直的落了出去,望見了不遠處的書桌旁,那一身雪白的夜流暄正靜靜坐在書桌,兀自看著手中的一本書。

他身上的朝服早已被換卻,此際僅是著了一身雪白的常袍,整個人顯得平和而又清俊。

大抵是察覺到了鳳兮的打量,他轉眸朝鳳兮望來,二人目光霎時對上,鳳兮從他眼裡瞧見了一絲一閃而逝的欣慰與釋然。

她怔了一下,正當凝神細觀,卻見他眸中的欣慰與釋然之色全然不見,反而依舊如尋常那般清冷淡漠,不染絲毫情緒。

她不由暗自冷笑。

她果然是看錯了,夜流暄這殺人不眨眼的冷血魔頭,手段陰狠,又怎會對她破天荒的露出欣慰與釋然之色。

縱然她這回當真醒不來了,縱然她終於殞命,他也不會有分毫的在意吧?

是了,他手中的棋子何其之多,她這顆蠢笨的棋子,他早已嫌棄,早已想拋棄了吧?

“醒了?”不遠處夜流暄揚來一道平淡的嗓音,無風無波,平得給人一種極為詭異的諧和。

鳳兮眸色微動,挪開了視線,不言。

夜流暄未再言語,僅是慢騰騰的起了身,走至屋門外便差人端了碗熱粥來。

他緩步行於鳳兮床邊,淡然坐定,舀了一勺子粥喂至鳳兮嘴邊。

鳳兮臉色蒼白,眸色死寂,一動不動。

他默了片刻,平淡出聲:“又要讓我親自喂你?”

她回過神來,自是知曉他所謂的‘親自’究竟指的是什麼。然而即便如此,她依舊不曾對他妥協,直至他再度親自喝下一口粥,唇瓣貼上了她的唇時,她突然張開嘴,狠狠的咬了他的下唇。

濃烈的血腥味霎時蔓延,同時間,她也聽到了夜流暄悶哼了一聲。

然而縱是如此,他依舊未曾退回去,反而抬指再度點上了她的定穴,硬生生的將他嘴裡的那口粥喥入了她的嘴裡,逼著她強行咽下。

這次的粥,卻是詭異的充斥著藥味,那苦澀微且泛著腥意的味道,格外的刺舌突兀,令她苦澀難忍。

而那夜流暄似是察覺不到苦一般,循環往複,為鳳兮喥粥的動作一絲不苟,清俊的麵上毫無一絲的尷尬,反而是自然得猶如將唇瓣印在了一張白紙上,情緒與眼神無絲毫的波動。

鳳兮終於是稍稍合了眼,不願再望著近在咫尺的他。

這夜流暄對她太過無禮,若是有人瞧見他這般對她,無疑會以為夜流暄心係著她,寵她,然而事實上,他怕是從未將她當做一個女子。

是了,棋子,不分男女的。

這夜流暄也並非拘於世俗之人,這男女間親昵的接觸,隻要他願意,何來理會對方的心思?縱然是輕薄了對方,亦或是真正要了對方,他也隻當是走個過場,亦或是隨意得了件玩耍之物,待膩了,便棄了。

鳳兮心思厚重,繁雜難耐。

胃裡咽下的那些清粥,格外的令她反胃,然而即便是她想嘔吐出來,卻是無法。

良久,夜流暄終歸是停止了喂她,隨即靜默了片刻,而後腳步聲逐漸遠去,沒了聲。

她閉眼良久,才忍不住稍稍掀眸一望,才見不遠處的桌上正放著那隻粥碗,而那一身白衣的他,竟是再度坐回了不遠處的書桌旁,修長的手指依舊執起了一本,眉宇微蹙,似是看得認真。

鳳兮眸色微動,心底苦澀與嘲諷蔓延。

她再度閉上了眸子,不願再觀他分毫。想著隻要自己睡去,便可徹徹底底的逃開他,逃開一切的一切了。

大抵是身子骨孱弱,極易嗜睡,鳳兮這一合眼,竟又沉沉睡去。

待再度醒來,她隻覺自己正窩在一方微微涼薄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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