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大昭西桓,迷離4(1 / 2)

妾心如冰 卿新 7719 字 9個月前

“顧風祈,你莫要太過分了。”鳳兮委實是惱了。這人此際倒是怪異。

不得不說,這人曆來規矩,縱是調侃,也定不會這般大搖大擺的觸碰她,而今竟是……

“噓。”顧風祈則是在她耳側示意她噤聲,隨即又自然而然的低道:“事出有因,清嫻莫要見怪。再者,你放心,我不近女色,你委實不用擔心我會對你做何。另外,你仔細聞聞,這空氣裡多了何種成分?”

他的話並無調侃之意,反而是存了幾許正經。

鳳兮稍稍按捺神色,刻意的聞了聞空氣,這才發覺,這空氣裡竟是有一股淡淡的異香。

“可是聞出什麼來了?”顧風祈將嗓子壓得極低,他唇瓣那溫熱的氣息不住的噴在鳳兮脖子裡,令鳳兮皮膚戰栗。

鳳兮稍稍將腦袋往後挪動半分,隻低道:“有淡淡的異香。若我猜得不錯,應是安息香的成分。”

他低低一笑,刻意壓低的嗓音透著幾許滿意:“看來鳳兮這兩日看的毒理之書,委實有用。”

鳳兮心底一緊,“我們如今該怎麼辦?安息香能讓人昏迷,你身上可帶了解藥了?”

他坦然低道:“沒帶。”

鳳兮一愕,頓時急了。

這廝還是人嗎?沒帶還能說得這般理直氣壯,自然而然?

她當即在他懷中掙紮著要起來,不料他將她困得更緊。

“你乾嘛?”他低問,嗓音有些無奈,尾音一落,大抵是鳳兮的胳膊肘抵痛了他的胸口,惹得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自然是逃!你身上沒解藥,難不成我們要順著彆人的意昏倒在這裡,然後任由他們處置?”

“你當真以為在下這‘醫仙’二字是白當的?”說著,嗓音稍稍一頓,略微無奈的低道:“你此際未昏迷,等會兒也定不會昏迷。你先稍安勿躁,故作昏迷便好。外麵那些人此際並不會傷害我們,反而還會將我們送去西桓都城。”

鳳兮自是有些不信他這話。

顧風祈此番,無疑是坐以待斃。

不得不說,待真落入那些心思不正的人手裡,她的性命被控製,到時候,要殺要剮,還不是都得彆人說了算?

一想到這兒,鳳兮隻低道:“你想留在這裡便留吧,請恕清嫻無法奉陪。”

自入得這屋子時,她便瞧見不遠處有道窗戶,若此際趁勢從那窗戶跳出去,沒準能躲過一劫。

鳳兮如是想著,在顧風祈的懷裡越發的拚命掙紮。

顧風祈似是當真要將她困住一般,兩條手臂絲毫不鬆,鳳兮心底更是焦急冷冽,無措之中當即垂頭,摸黑張嘴便朝下一咬。

刹那,她隻覺牙齒觸碰到了一方溫潤的皮肉,而後狠狠咬下,她也在同時間聽到了顧風祈近在咫尺的悶哼,而他那兩條困著她的手臂也鬆了下來。

鳳兮趁勢推開他,正要跳床,不料胳膊再度被拉住,霎時,後背穴道也是被顧風祈驀地一點,她頓時渾身僵硬,難以動彈了。

“當真是重生一回,整個人都變得如同虎狼了。噝……清嫻莫不是屬狗的,下嘴這般重!在下雖是道家之人,但也注重容貌,若在下這回被你咬得破了相,清嫻如何向在下交代?”他這一腔低沉沉的話無疑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大抵真是被鳳兮咬痛了,他有些粗魯的將鳳兮重新拖回懷裡,唇瓣又在鳳兮耳畔咬牙切齒的道:“對一個男人也能隨便下口,清嫻你可還是女人?”

鳳兮眼角抽著,心底焦急與森冷一片。

不得不說,她知曉今日之事並非尋常,這顧風祈此番拖著她不讓她離開,無疑是要將她也一道拖下水的。

一想到這兒,鳳兮臉色越發的黑沉,心底也冷意浮動,後悔著方才沒下嘴重一點,竟是沒咬掉顧風祈的一塊血肉。

正想著,不遠處的屋門揚來低低的推門聲。

隨即,有隱隱的火光亮來,瞬間打破了屋中的漆黑。

借著昏黃光影,鳳兮滿眸怒意,眼珠子直直的瞪向了顧風祈,顧風祈似是察覺到了一般,半掀著眸子瞥她一眼,那隻纏繞在她身上的右臂幾不可察的一抬,又是朝她身上輕輕一點,鳳兮腦袋驟然暈沉,眸子也是一黑,瞬間合眸暈厥,不省人事。

眼前一片片泛黃光影,景象模糊。

鳳兮此番暈睡,做了不少的夢,那夢中的場景不住的變換,迷離而又悠遠,但那出現得最多次數的,卻是一張稚嫩帶笑的麵容,是一句童聲純洌的嗓音:“我娘親此番入宮,便是與皇後娘娘商量親事的。等她長大了,她便是要嫁我的。”

鳳兮隻覺那童聲極其陌生,但又極其熟悉,似是在哪裡聽過,然而剛要細想,場景又開始莫名的雲湧變換,使得她連方才那句男孩純洌的嗓音都難以記住。

渾渾噩噩,夢入心生,緊張之意蔓延,要捕捉的東西也一閃而過,到最終,她卻是什麼都未記住,隻覺得那一切的一切遙遠至極,虛無縹緲,但卻又似是真正發生過一般,莫名的有些刻骨銘心,甚至疼入骨髓,令人窒息。

待終於醒來時,眼前的光影驟然碎散,鳳兮也知覺恢複,才知身下一片顛簸,耳裡也傳來冗長繁雜的車輪聲。

神智一恢複,鳳兮便憶起了暈厥前的場景,她驀地掀開眼皮,霎時清明的目光正巧對上了一張儒雅愜意的麵容。

顧風祈!

她惡狠狠的於心裡念叨,眸中驟然冷沉,待正要坐起身來,才覺全身被細繩子而綁,再瞧那顧風祈,雖是恣意的靠著車壁而坐,但他身上,也依舊是被細繩子纏繞,像極了被綁的犯人。

隻不過,這人的儒雅的麵容卻是漫著淡淡的笑,渾然不覺身置危險之中,任人宰割,見鳳兮朝他望來,他反而還朝鳳兮笑笑,道:“我們正在馬車裡,由這些人護送,大抵再過一日便能入得西桓都城了。”

鳳兮眸中的冷意分毫不減,正要開口,不料幾經掙紮,嗓子卻是道不出一句話來。

她再度冷沉沉的迎上顧風祈的目光,他卻笑得儒雅而又坦然:“你的定穴與啞穴皆被點住了,清嫻還是安分一點為好,要不然,吼出聲來,驚著外麵那些綁匪了,我們便沒這麼愜意了。”

愜意?

鳳兮委實不知此際被人如此捆綁著還哪兒來的愜意!

她冷冷的盯著顧風祈,若非這人阻攔,她昨夜便已逃走,何來這般受人所製,全身被綁?

見鳳兮眸色不善,顧風祈歎了口氣,笨拙的挪著身子自車壁滑下,隨後靜靜躺在鳳兮身邊,隻淡道:“清嫻無須惱怒。比起我們自行趕路,此番被這些賊人劫持著趕路,終歸是要好上幾分。再怎麼說,敵在暗我在明的感覺委實懸乎,而此番落入敵人之手,倒是不用再防備來防備去,也可安生休息才是。”

這廝瘋了。

鳳兮腦中僅有這想法。

什麼敵在暗我在暗明?什麼防備來防備去?誰吃飽了沒事兒乾還專程任由自己落入賊人之手,任賊人宰割?

鳳兮著實是想不通顧風祈的想法,也著實不知這廝哪根筋兒又開始不對了。

不得不說,她鳳兮曆來卑微瑟縮,也從不輕易評判或是暗罵一個人,但這顧風祈,委實是讓她忍不住破天荒的想出言罵他了。

“清嫻許是不知,這大昭國看似國泰民安,風俗淳樸,但這國之政體,倒也不堪一擊呢。如今大昭雖為我父皇掌權,但大昭的太師,卻是野心磅礴。我幾番回大昭都城,皆得被他的手下襲擊,而這次,我便乾脆不逃了,免得這些人一路給我放暗箭,待入得西桓都城,再逃也不遲。”這時,顧風祈又漫不經心的低低出聲。

嗓音一落,他側身而躺,目光朝鳳兮落來,見鳳兮臉色憋得通紅,眸子裡冷意鬱積,似是要決堤一番。

他儒雅而笑,明知故問:“清嫻想說話?”

鳳兮的眼珠子冷瞪著他,不言。但此番近觀,卻見他左臉頰上竟是有排淺淺的齒印,襯得他儒雅清俊的麵容格外的突兀,惹人遐想。

鳳兮眸中頓時有些不自然,不由挪開了目光。

顧風祈則是道:“我這便解了你的啞穴。不過,外麵皆是不善之人,清嫻還是安分點為好。無論如何,若是惹那些人發覺了,你我倒是又得被重新下藥了呢。”

鳳兮按捺神色,再度扭頭望他。

他朝她笑笑,隨即稍稍動了動胳膊,那纏繞在他身上的細繩竟是突然鬆懈開來。

他慢騰騰的拉下細繩,隨手活動了一下胳膊,隨即朝鳳兮身上點來。

僅是刹那,鳳兮便覺喉嚨驀地舒暢,然而身子卻是依舊僵硬,難以動彈分毫。

眼見顧風祈單手撐著腦袋閒暇望他,她眉頭一皺,冷沉沉的低聲道:“顧風祈,任由自己落入賊人手裡,你莫不是瘋了?”

他眼角一抽,不由撐著身子坐了起來,隨手理了理藍衫上的褶皺,儒雅的麵容浮出一道漫不經心的笑:“你這話,委實是犀利刺耳呢。”

說著,嗓音稍稍一低,正經道:“昭國太師的眼線遍布全國,我有什麼動靜,他自是一清二楚。每次我回這西桓,皆得明裡暗裡被襲擊多次,此番因帶著你與蕁兒覓兒在身邊,我倒是不願費神費力的冒險與那些人拚,保險起見,不如故作束手就擒,也好免卻那接二連三的襲擊,安然被這些太師之人送至西桓。待抵達西桓後,我們再逃走也不遲。”

他這話不無道理。不得不說,與人硬拚,委實不智,一旦賊人失敗,後麵定有接二連三的襲擊,隻不過……

鳳兮眸色一深,又低問:“你如何能確定抵達西桓後,我們能安然逃脫?”

他笑笑,儒雅的麵容宛若清風浮動,甚是寧然平和,但卻透著幾許炫眼奪目般的清諧:“我占卜過結果,是以確定。”

鳳兮眼角一抽。

他卻笑得坦然:“太師手下之人皆不可小覷。隻不過,區區在下,也有不少自保的本事呢。”

鳳兮心思沉雜,眸中的冷冽之意也不曾消卻。

他將鳳兮打量幾眼,歎了口氣,隻道:“看來清嫻仍是不信在下了。隻是,你我如今無論如何都是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此番隻有信我了呢。另外,你如今有時間瞪我,還不如靜心凝神的練習內力。”

聽他這一說,鳳兮心底頓時漫過一絲無奈。

他說得的確沒錯,她如今被他拉上了同一條船,不得不與他同進同退,無論如何,她此番隻有信任他,也必須信任他。

她皺了眉,瞪他一眼,便略微妥協的道:“我如今這般躺著,委實不好練習內功。”

言下之意,便是讓他識時務的解了她的定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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