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兒女情長,風雲4(2 / 2)

妾心如冰 卿新 4429 字 9個月前

鳳兮神色已是搖曳不穩,不曾料到這不可一世的夜流暄竟也會曲了膝蓋,如此一來,這兩個墳墓裡埋葬之人是誰?

她猜測良久,終不得解,若說這兩堆墳墓是夜流暄雙親,但憑夜流暄這冷傲之性,無論是蒼月宮還是江南的夜府四殿,都是精致奢華,大氣而又精貴,如此,這般多金又傲然天下的夜流暄又豈會讓自己的雙親流落在著東臨的荒蕪林子裡?

越想越覺得離譜,鳳兮心下不解,突然間她倒是發覺,這夜流暄對她倒是知根知底,她對他的了解卻是僅限於皮毛,亦或是連皮毛都算不上,她竟是連他的雙親是否還尚在,連他是否有兄弟姐們都全然不知。

正想著,隻覺兩道冷冽的光線朝自己落來,鳳兮微怔,回神時,才見夜流暄那雙墨黑如玉的眸子正望著她。

此際,他眸光格外的深邃,雖依舊平靜無波,深沉無底,但卻給人一種無端端的冷冽與殺伐。

他似是在極力的忍受什麼!縱然他表情變化不大,神色也平靜無波,但她卻莫名的覺得他似是對她動了殺心。

鳳兮驚了一下,足下步子不由後退半步,僅是刹那,她急中生智,故作淡定的上前幾步,學著他方才的模樣朝那兩堆墳一跪,磕了一頭。

她此番,無疑是朝他示弱。

她不認為他會因為她瞧見了他屈膝跪地掃了麵子才對她動了殺心,是以這原因,必定出在這兩堆墳墓上。

既是夜流暄都朝著兩堆墳墓跪了,她也屈膝一番,無傷大雅,她鳳兮以往曆來卑微,如今在這夜流暄麵前亦是,無論這兩堆墳墓裡的骨骸身份如何,她跪上一跪,也無妨,更算得上是對夜流暄示了弱。

大抵是冷風浮動,孱弱的身子已是僵硬,是以連跪地的動作都顯得有些慢騰而又僵硬。

然而,待鳳兮好不容易站起身時,才見夜流暄正深沉的望她,眼見她的目光迎上他的,他薄唇微微一勾,麵上的殺伐之意果然減卻半許,略微滿意的笑了:“鳳兮如今倒是聰明了。”

鳳兮心底明然,看來是押對了。

她方才那番動作,果真令這魔頭減了殺氣!如此看來,這兩堆墳墓裡的人,身份定然特殊。

“隻不過,此番是你自願跪地磕頭,可非我逼你呢,是嗎?”正這時,夜流暄又慢騰騰的出了聲,他的嗓音依舊清冷如常,透著幾許意味深長,但若是細聽,不難聽出其中蘊藏著的幾許複雜。

鳳兮默了片刻,才淡漠回道:“夜公子對鳳兮已露殺心,鳳兮自然得放聰明點!”

他墨眉微挑:“你以為我方才想殺你?”

鳳兮淡漠觀他,靜默不言,算是默認。

他眸中有過刹那的冷沉,但也僅是片刻後,他再度薄唇微勾,那慢騰騰的語氣清冷無比,卻也是冷意錐心:“不過你的確猜對了,我方才,的確想殺人!”

他未直接說殺她,但這周圍就隻有她一人,他不是想殺她又是殺誰?

答案不言而喻,鳳兮心底再度冷沉半許。

她再度迎上夜流暄的目光,冷道:“夜公子既是要殺鳳兮,又何須將鳳兮帶這麼遠?”

他清冷的目光在她麵上流轉幾番,並未回話,突然轉身便緩步朝林子外行去。

鳳兮暗惱,氣得有些咬牙,清秀蒼白的麵容越發低沉,遂原地沉默片刻,再度邁著僵硬的步子朝他跟去。

出得林子,他便就著河邊一處大石坐了上去,動作嫻熟卻又優雅。他在大石上盤腿而坐,絲毫不顧冷風掀動他的白衣,拂亂了他的黑發。

鳳兮立在大石下,抬頭觀他,眼見他稍稍合眸似要練習內力,不由扯著嗓音吼了聲:“夜流暄,你究竟要怎樣?你將我帶到這裡所為何意?”

夜流暄也未朝她落來一眼,毫無情緒的清冷出聲:“我夜流暄行事,曆來不需什麼緣由。隻不過,你如今若要離去,我也不攔你!”

這話一落,他再度無聲無息,整個人似入定。

鳳兮心底波瀾湧動,盯他片刻,終歸是咬咬牙,轉身至不遠處的枯草上坐著。

她還沒笨到自顧自的逃跑,這周圍荒無人煙,淒涼無限,她身子孱弱僵硬,如何能走得出去?

再者,萬一這夜流暄的話不過是試探她,沒準她方一轉身,他便對她下手,震穿她的心脈,讓她真去閻羅殿一回。

這種危險,鳳兮不敢嘗試,是以也僅得在枯草上坐定,看他究竟要做何?

周圍寒風凜冽,鳳兮裹緊了肩頭上的披風,仍是有些發抖,但見那石頭上獨自打坐的夜流暄衣袂紛飛,身形單薄瘦削,她又覺得解氣,似是身上的顫抖涼寒都減去不少。

吹吧吹吧!她如今倒是不介意這寒風來得再猛烈些,若能見到夜流暄病弱或者孱弱,倒也極好。這樣,沒準他便會帶著她提前回西桓都城了。

本是想看夜流暄在寒風裡病倒,奈何時辰漸逝,轉眼黃昏時,夜流暄一動不動,似是並未有恙,然而鳳兮已是冷得僵硬,滿臉青白。

眼看天色快暗下來,冷風似也詭異的靜止,而那石頭上的夜流暄卻無動靜,鳳兮惱怒,猜著今兒是否得在這裡過夜!

她暗自斟酌片刻,已是起了身,邁著僵硬的步子在林子裡撿著乾柴,待回得自己方才坐過的地方,鳳兮忙活半晌終於是生起了一堆火來。

彼時,夜色已是降臨,周圍漆黑,那沉沉的黑色似夜裡修羅,宛若要突然間張開血盆之口咬人。

鳳兮抱緊膝蓋坐在火堆邊,因著骨子裡怕黑,不太敢朝周圍多看,隻得將目光緊緊的盯著麵前明亮的火堆,又偶爾瞟一眼不遠處石頭上那被火光映襯得飄渺的雪白輪廓,遂又兀自靜坐,等待。

不得不說,她的確不知今日夜流暄突然劫走她的目的,也不知他如今這一動不動且不聲不響究竟是何意思,她如今唯一能做的,便是靜觀其變的等待。

火堆裡的柴火嗞啦作響,火光搖曳,暖意浮動。鳳兮兀自等著,腹中空空,終歸是餓了。

本想強行忍耐饑餓,奈何腹中竟是咕叫一通,那聲音雖小,但在這寒涼靜謐的夜裡卻是顯得格外突兀。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