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兒女情長,風雲4(1 / 2)

妾心如冰 卿新 4429 字 9個月前

一路往前,周圍景致越見荒蕪。

因著夜流暄策馬並不走官道,反而是行著錯落的荒蕪小徑,縱是有人追來,怕也找不準夜流暄究竟策馬奔走的是哪條路。

意識到這點,鳳兮心底已是黯然,想必自家那外祖父即便派人追來,也尋不見她,是以,她這條命,委實是被夜流暄握在了手心,孤立無援。

一路上,冷風浮動,加之心底黯然,鳳兮對身後這夜流暄越發惱怒。

伸手攏了攏肩頭的披風,鳳兮默了片刻,才冷漠出聲:“我要坐後麵!”

她如今被夜流暄控製,難以逃脫,是以,她自然得不顧一切的護住自己,此番冷風迎麵而來,的確冷如刀割,她無意為夜流暄遮風,以致自己受寒受涼,因而自然得坐回他後麵,由他來擋風。

夜流暄身形單薄,這些日子看來,身子骨似乎並不太好,加之前幾日他的肩頭被一劍貫穿,傷勢未痊愈,若這迎麵的冷風能加把勁的將他吹涼吹倒,她自然滿意。

這話一出,本是存心讓他受風,心底也清楚明白他不一定會讓她順意,然而,夜流暄僅是沉默了片刻,便握著她的胳膊將她騰空撈到了他的身後。

鳳兮忙在他身上坐穩,雙雙死死拉著他的衣角,此際,他策馬速度增了不少,路道崎嶇顛簸,鳳兮瘦削的身子有些坐不穩,不由暗自怒得咬了咬牙,雙臂再度主動的纏上了他的腰,整個身子也貼在了他的後背。

良久,馬兒才緩緩停了下來。

彼時,鳳兮已是顛簸得臉色發白,腦袋微暈,因著極冷,本是貼在夜流暄背上的身子也軟趴在了他身上,連腦袋都不自禁的藏進了他披散著的墨發裡。

正暈頭呆怔時,夜流暄清冷的嗓音揚來:“坐好!”

鳳兮又是一愣,這才離開他的後背坐好,奈何就在這刹那,夜流暄竟是突然自馬背上優雅躍下,動作竟無半分冷風吹過後的僵硬。

鳳兮正朝他望著,然而他卻不曾朝她落來一眼,僅是在地麵站穩時,便突然伸手朝馬兒猛的一拍。

他力道甚大,馬兒吃痛,頓時嘶鳴一聲,撒開四蹄狂奔。

鳳兮驚呼一聲,身子差點便要跌落下馬,但在緊急之際,她慌亂的胡亂提氣飛身,踉蹌落地,足下顛簸了好幾下才險險站穩。

“你這是做何!”她怒眼朝夜流暄瞪來。

然而夜流暄目光瞥著那越來越遠的馬兒,神色清冷至極,片刻之後,也不曾朝鳳兮理會,轉身便往前行。

鳳兮臉色更是一變。

今兒這夜流暄委實太過惱人,不由分說的劫走她不說,還肆意威脅,如今又是奇怪,縱然她在他麵前怒吼無禮,他竟也能一聲不吭,徹底忽視。

像他這樣冷冽陰狠的人,不是該朝她再度威脅,亦或是如以前那般伸手捏住她的喉嚨,讓她再度嘗嘗絕望之感?

正暗自惱怒,回神抬眼時,夜流暄已走遠。

周圍流水潺潺,冷風浮動,鳳兮這才有意打量周圍,才見右方是一條潺潺溪流,流水微深微寬,水聲浮動,倒是襯出了幾許世外般的諧和。

而左邊則是一叢樹林,林子幽密,交錯蔓延,樹上黃葉斑駁,有的已是光禿冷然,給人一種詭異死沉之感。

鳳兮愣了愣,隻道夜流暄當真是會選地形,此處荒無人煙,這大冬天的怕是連活物都尋不到一隻,他若有心在此處對她做何,亦或是將她留在此處任由她自身自滅,她無疑是沒活頭的。

至少,她不確定自己是否能用兩條腿走回西桓都城,更不確定是否再次能找到充饑與維持性命的食物。

一想到這兒,鳳兮再度抬眸朝夜流暄的身影掃去,此番遙遙相望,隻覺他單薄瘦削的身形在風中獨立,那飄揚的白袍單薄到極致,伴著獵獵寒風,襯得他遺世獨立,似要羽化登仙,再也不歸。

暗自咬了咬牙,鳳兮收斂心緒,忙抬步朝他跟上。

他若真有心留她在此自身自滅,她便定會跟緊了他,非得不遠不近的纏著他讓他帶她回西桓都城。

夜流暄身形雖單薄,但步子卻是極大,優雅抬步間,清逸隨和,但卻行得快。鳳兮小跑而來,才追上他,彼時,身子已是跑得累了,待見夜流暄走得快,又與她拉開了距離,她無力氣再跑,隻能急忙伸手將他的白衣緊緊拉住。

正這時,他突然駐了足,回頭朝她望來,那精致風華的麵容終於是有了半許的蒼白。

鳳兮駐足,心底冷笑。

他終於是冷白了臉?這倒是好!若他能冷得患上風寒,孱孱弱弱,她興許會製住他,沒準他還會反過來倚靠她,如此一來,她要威脅他,那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心底驟然暢快半分,鳳兮回神,氣勢冷硬的朝他瞪了回來。

他依舊不發半言,深邃的目光在她麵上掃了一遍,隨即回轉了頭,繼續往前。

這回,鳳兮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夜流暄足下的步子似乎慢了一些,她愣了愣,抬眸朝他瘦削的背影望了望,神色微微複雜。

待行至林間深處,不遠處出現一處寬大的空地,待鳳兮凝神細觀,才見前方空地處赫然立著兩尊墳墓。

鳳兮頓覺周圍冷風似是涼了不少,毛骨悚然,當即停腳並鬆開夜流暄的衣角,不料夜流暄已是毫無憐惜的扣住了她的手腕,拉著她繼續往前。

鳳兮掙紮,卻是無果,待被他強行拉至兩尊墳墓前時,她才愣了愣。

隻見前方的兩尊墳墓,石碑上竟是空白無物,連姓氏都未刻上去。

大抵是時間太久遠,那空無一物的石碑上稍稍覆了青苔,而那簡易寒磣的墳堆上也長了枯草,瞧起來委實蒼涼。

正這時,夜流暄鬆開了她的手,靜靜立在墳前打量,周身冷氣浮動,似要毀天滅地般。

然而不久,他卻是突然掀袍朝著兩尊墳墓跪了下去,僅是磕了一個頭,便迅速起身,渾身再度冷意浮動,駭人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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