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各為其謀,心計5(1 / 2)

妾心如冰 卿新 6197 字 9個月前

隨著宣旨的太監及幾名宮奴出得睿王府大門,隻見門外正停著精致的馬車與一眾衣著鎧甲的禦林軍。

鳳兮眸色微動,待坐上馬車,車往街道經過,稍稍掀開車簾,才見路道兩側全站著官兵,而那些過往百姓,卻是被擠在街道一側,紛紛朝她的馬車觀望。

精致的馬車,禦林軍隨從,加之官兵維道,不得不說,東臨墨池此番給她的入宮陣狀,委實驚人。

待入得宮中時,禦花園裡,花香隱隱,那紗幔紛飛的亭子裡,一抹明黃的身影在座,墨發披灑,整個人透著幾許傲然與大氣。

鳳兮緩步行在亭中,亭中站在一旁的太監當即朝鳳兮行了禮,新泡了茶,待東臨墨池一記眼風過去,那些太監皆是恭恭敬敬的退出了亭子。

亭內,氣氛壓抑,鳳兮按捺神色的朝東臨墨池微微行了一禮,恭敬道:“鳳兮拜見皇上。”

“坐!”東臨墨池淡道,短短一字,無溫的言語,倒是讓人猜不透他的情緒。

“這三日內,你可想好怎麼回朕的話了?”待鳳兮剛剛坐下,東臨墨池又是淡淡的道了一句。

鳳兮垂眸,默了片刻,才道:“鳳兮如今還未完全掌握北唐五十萬遺軍,是以,便想請皇上寬容一些時日。”

他冷道:“你隻回答答應還是不答應便成!分北唐二十萬遺軍於朕這東臨,朕,定不會讓你吃虧。”說著,嗓音稍稍一頓,又道:“畢竟,你是朝蓉郡主的遺孤!朕曾經受其恩惠,這輩子不會磨滅。”

鳳兮神色微沉,深眼將他打量。

東臨墨池也迎上鳳兮的眼,見鳳兮依舊不答,他又道:“第一次在那江南海棠宴上見你,倒是覺得你怯怯懦弱,如今的你,卻是變得連朕都有些不敢小看了。你能變聰明,的確是好事,朕也打從心底的高興見到朝蓉郡主的女兒並非窩囊廢,但你也該知曉,你北唐已滅,你如今能倚靠的,隻能是我東臨。”

“皇上這話甚是。隻不過,即便北唐已滅,但既然北唐遺軍還在,所以鳳兮能倚靠的,是北唐遺軍!”

東臨墨池眸色一冷:“你竟敢質疑朕的話?”

鳳兮眸色沉雜,掙紮片刻,隻道:“鳳兮不敢。但鳳兮說的是實話!”說著,目光再度無畏的迎上他的:“不瞞皇上,鳳兮以往受騙太多,已無法相信旁人了。”

“放肆!”東臨墨池手掌一拍,頓時將麵前的石桌震開了一條裂縫。

鳳兮驚了一下,但臉色仍是努力的保持淡定,故作無畏的道:“皇上那日曾說,您登位不久,根基不穩,是以不可動用東臨之兵為我娘親報私仇。鳳兮在此先謝過皇上對我逝去娘親的重視與在意,隻是,我娘親的仇,還是由鳳兮來報吧!”

說著,眼見東臨墨池的臉色越來越冷,鳳兮也破天荒的不甘示弱,靜靜盯他。

二人就這般僵持著,待時辰過了良久,東臨墨池的臉色終於有了半分緩和,但出口的語氣,依舊冷得驚心:“你以為朕當真覬覦你那二十萬遺軍?”

鳳兮不置可否,沉默著,算是默認。

東臨墨池又道:“你若交出二十萬遺軍,自能安住朕心,更能安住東臨上下之心。如若不然,長公主擁兵自重,不得不防,到時候群臣彈劾你了,縱然朕想保你,也保不住!這等厲害關係,你可有想過?”

鳳兮神色越發的凝重,一時無言。

她垂眸沉默著,半晌,她才抬頭朝東臨墨池望來,低聲道:“這等厲害關係,鳳兮自是能懂。鳳兮在此多謝皇上為鳳兮考量。隻是如今鳳兮並未真正擁得那五十萬遺軍,怎能對皇上交出二十萬大軍來。”

她再度將話繞到了原處, 不過為東臨墨池寬容一點能讓她周轉的時間。

不得不說,那些大軍握在自己手裡,才是最好。待東臨墨池實在逼得急了,沒準兒她早已不在這東臨了。

天下大亂,國之不複,無論在哪兒,都不能長久,不可安生呢。

“你竟還要與朕僵持著?”東臨墨池嗓音再度冷了半分:“你以為北唐舊臣入了睿王府之事,朕會全然不知?”

鳳兮並未有太大詫異。

睿王府早已是各路眼線密布,就連顧風祈都有本事在她身邊安置貼身眼線,更彆提這東臨墨池了。

她靜靜的望著東臨墨池,按捺神色的淡道:“看來鳳兮的一切,都瞞不過皇上。隻是,那日北唐舊臣的確是來了睿王府,但卻僅為與我聊些北唐遺事,加之再為我說那北唐五十萬遺軍何時才能集結,是以,鳳兮不敢瞞皇上,那北唐五十萬遺軍,至少得在半月之後才能集結。”

東臨墨池深望著鳳兮,冷峻的麵容透著幾許如刀般的寒意。

他麵上並無釋然之色,更無半分信任,那深黑如刀的眼神,毫無掩飾的透出了幾許懷疑,委實令人心緊。

鳳兮心底發著跳,但清秀的麵前依舊平靜如風。

周圍氣氛沉默良久,連待拂來的風都變得涼意遍體時,東臨墨池終於是出了聲:“還是不願交出二十萬遺軍?”

鳳兮神色微變,心底發沉。

她方才說那麼多,這人竟是沒聽進去半句,他如今這話,無疑是昭然若揭的不信她。

她也不願再多解釋,隻道:“還望皇上多給鳳兮一些時間,也多給北唐遺軍一些時間集結。”

東臨墨池嗓音越發的冷冽,透著幾許悠遠:“縱然朕要給你時間,旁人,許是不允了。”

說著,稍稍站起了身,衣袍微動,墨發微揚,整個人顯得大氣而又傲然,委實是透著幾許掩飾不住的君臨之氣。

“無論如何,你都是朝蓉郡主之女,念在過往的情分上,朕並不會為難於你。隻是你既是心有戒備,想獨自擁有那五十萬大軍,那朕便再包容你一些時日。但這些時日內,你必得好自為之,畢竟,朝中大臣可非朕這般對你包容,一旦彈劾奏折壓不下時,你自該知曉後果。”

鳳兮神色微晃,心底明然如雪。

她自然知曉後果。一旦彈劾她的人太多,她在這東臨無疑是呆不下去了,興許還要被有心之人安置上蓄意反叛之罪,隻不過,即便如此,五十萬大軍在手,她那時還會怕嗎?

她沉默片刻,終歸是按捺神色的緩道:“多謝皇上包容。待五十萬大軍集結,鳳兮定奉上二十萬大軍虎符。”

東臨墨池神色並無半分釋然,他森冷的盯了鳳兮一眼,薄唇微微勾出一抹冷弧,隨即突然一聲不吭的踏步朝亭外行去,待他走出亭外,宮奴迅速朝他恭敬的跟去,而他也頭也不回的道:“女子太過聰明,委實不是件好事。再者,北唐鳳兮,心若太大,也注定不得善終。朕念在你是朝蓉郡主之女的份上,奉勸你一句話,五十萬大軍在手,可護你,也可瞬間毀了你,如今的你,已是天下四國的眼中釘,你如今能倚靠的,惟有東臨了。至少,我東臨不會害你,朕與母後,也是真心待你。”

嗓音全數落下時,他已是行得有些遠了。

鳳兮巋然靜坐,目光直直的望著他越來越遠的背影,麵色終歸是透出了幾許複雜。

她於亭內坐了良久,大抵是一動不動的模樣令守在亭外的那名太監有些擔心,那太監壯著膽子入了亭內,朝鳳兮喚了聲:“ 長公主?”

說著,見鳳兮回神朝他望來,他忙恭敬的勸道:“此處倒是極冷,長公主若是還想在宮中逗留,不如去太後宮裡吧!”

鳳兮微微一笑,嗓音淡漠如風:“不用了,我此番得回睿王府了。”

嗓音一落,她自然而然的起身,緩步出了亭子。

然而,待繞過一條兩側皆是寒梅的小徑,並行至一條朱紅彎曲的廊簷時,身後揚來一道喚聲:“長公主。”

這嗓音略微熟悉,隱隱透著幾分壓抑。

鳳兮駐足,回頭一望,便見不遠處正有一抹妙曼的身影由遠及近。

竟是若瑤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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