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孰是孰非,心意10(1 / 2)

妾心如冰 卿新 4346 字 9個月前

翌日一早,空中難得的沒有下雪,冷冽的寒風浮動,涼意依舊刺骨。

梨花山上,光禿的樹枝成片,足下泥地濕潤,枯黃的雜草叢生,入目之處,儘的道不儘的淒涼。

寒風裡,鳳兮裹緊了身上厚實的披風,任幽蘭扶著繼續往前,身後是一眾徐徐跟隨的東臨侍衛。

循著管家的話,鳳兮一路往前,在泥地理穿梭。

管家今日一早告知她,說梨花山上的兩座墓,就在梨花山最高的山丘上,鳳兮一直循著這話,不顧足下泥濘,一直往山上行走。

待終於踏上山丘,那略微平坦的一塊地麵上,的確立著兩尊墓。

不同於那日夜流暄連夜領著她的東臨郊外的河邊看到的兩尊墓那般簡單,這兩座墳墓,卻是以大理石而砌,麵前的墓碑以白玉石而立,乍眼一觀,大氣而又磅礴。

鳳兮身她形逐漸開始發了緊,待走近墓前,目光在兩尊白玉墓碑上的字盯了幾眼,心頭抑製不住的一顫,隻覺這周圍的風,似是更涼了幾許。

她失著神,在墳墓前呆站了良久,這時,幽蘭擔憂的喚了她一聲:“鳳姑娘。”

鳳兮回神,一言不發。

隨即強自按捺神色,控製不住的顫抖著手,接過侍衛手中的香蠟點上,又接過侍衛籃中的祭拜品,將其擺好在墓前。

待一切完畢,她朝墓地前一跪,分毫不顧泥濘沾染她華貴的衣裙。

這時,幽蘭與一眾侍衛也忙跪下,衣袂及鎧甲的摩擦聲顯得森冷而又剛毅。

鳳兮頭也不回的淡道:“我跪我北唐帝後,跪我爹娘,你們僅是東臨侍衛,無須跪拜,起來吧!”

這話一出,並無人起來,周圍氣氛寂寂,惟有寒風呼嘯,涼意儘顯。

鳳兮稍稍皺眉,未再說話,僅是將目光深深的凝望兩尊墓碑幾眼,而後叩拜行禮。

她沒有大哭,卻也不曾再說隻言片語,她隻是俯首跪拜,強行壓抑著的那顆酸澀澎湃的心,一個勁兒的磕頭,一個勁兒的任由額頭磕進泥濘。

她曾以為,她早做足了準備,縱然見到這兩尊墳墓,也定會收斂情緒,不當眾落淚,但她終歸是沒落淚,隻是淚卻模糊了眼,倔強的不落出來,而心底深處,是不曾料到的在滴血,那樣沉痛,那樣清晰,那樣明顯。

這是她的爹娘,她的爹娘!

曾經姚府數十載,辛酸卑賤,如今好不容易尋著真正的爹娘,卻不過是兩座墳。

她甚至,不曾親眼見過他們,不曾聽過他們說話,她腦海中對他們唯一的印象,便是那日夜流暄差人送來的畫像。

夜流暄。

莫名的,心底再度浮出這幾字來,腦中漸漸顯現夜流暄那張俊逸如神般的容顏,再看麵前這兩尊墳墓修葺完好,周圍也無枯草枯樹,墓碑前,甚至還有早已乾透的白菊,一時之間,酸澀湧動,對夜流暄的感覺,不由再度增了幾許歉疚。

曾記得當日管家曾說,梨花山上的兩座墳墓一直是夜流暄在掃墓,曾記得,卻也僅是曾記得,而今日親眼一觀,心底似是突然洞開了一道口子,莫名的,森森的,發著疼。

待燭火燃儘時,鳳兮終於被幽蘭扶著起了身,一言不發,隨即乾脆的轉了身,朝山下走去。

一眾東臨侍衛急忙起身跟隨,足下步子淩亂,卻是壓抑不堪。

行至山下,鳳兮與幽蘭雙雙上得馬車,待馬車徐徐顛簸往前,幽蘭拿著絲帕小心翼翼的為鳳兮額頭擦拭沾染上的泥濘。

鳳兮不言不語,雙眼紅腫,卻又倔強的不落淚。

她袖中的手指緊握成拳,微微發著抖,良久,她才鬆開了拳頭,抑製了眼中滾滾閃動的濕潤,最後雲淡風輕的道:“幽蘭,你說人死了,究竟有無三魂六魄?”

幽蘭手中的絲帕一頓,有些緊張的低低出聲:“應,應該有。”

鳳兮勾唇淡笑:“我覺得沒有。”

幽蘭怔了一下。

鳳兮垂眸迎上她呆愣的目光,嗓音越發的低沉悠遠:“人若是當真有三魂六魄,我爹娘也不至於連夢都不托給我,從而讓我見見他們的樣子。而那些害我北唐的人,也不可能安安穩穩的活了這麼久。”

幽蘭怔愣,委實不知該如何回話,鳳兮神色幽幽的盯在車內一角,再度開始出神。

回得攝政王府時,時近正午。

眼見鳳兮滿身泥濘的歸來,臉色雖微微發白,但卻是言笑晏晏,儀容姿態端莊秀雅,管家皺了眉,心底湧出了幾許陌生。

就這般去了一趟梨花山,管家莫名的發覺,這北唐鳳兮滿目平靜,平靜得幾近詭異,再也令人察覺不出她心底的半分情緒與心思。

待沐浴了一番,換過衣裙,管家端了午膳來,鳳兮隨意吃了幾口,便動身回南嶽。

彼時,攝政王府外五千東臨精衛集結,幾百宮女與太監雲集,鳳兮淡眼朝他們一掃,隨即緩步朝那輛奢華精致的馬車行去。

待被幽蘭扶上馬車的刹那,鳳兮身形一頓,目光朝管家落來,低低的道:“夜公子,就有勞管家照顧。”

管家眸中滑過幾許複雜,低道:“老奴定會照顧好主子。”

鳳兮平寂的目光逐漸悠遠,又道:“我昨日所說的話,管家定要替我說給他聽。另外……”

說著,自懷中掏出一隻手鐲朝管家遞來:“這隻手鐲,是當日夜公子親手替鳳兮戴上,不易取下,鳳兮昨夜琢磨良久,才以藥水軟化,從而自手腕取落。此番,就有勞管家替鳳兮將這鐲子還給夜公子吧,就說,就說鳳兮身為北唐遺孤,無資格配上這鐲子。”

管家目光一沉,身形突然發了抖。

舉報本章錯誤( 無需登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