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難得溫存,緩和7(2 / 2)

妾心如冰 卿新 6286 字 9個月前

她敢肯定,若她不劫住他的手,他指尖的棋子,定將那花衣女子的脖子或是心口彈出一個洞來。

夜流暄從來不是善人,對她許是例外,但對旁人,絕對是未有半分容忍。

僅是片刻,夜流暄轉眸朝她望來,淡漠清冷的目光待掃到她衣衫不曾係好時,墨眉一皺,隨即淡漠如風的問:“你要攔我?”

鳳兮道:“這位姑娘不過是為你送糕點而已,流暄何必生氣。”

說著,伸著另一隻手接過那位花衣女子手中的糕點盤,又朝那女子道:“多謝姑娘了送這糕點來,此地已無姑娘的事了,姑娘便先回吧。”

那女子怔了一下,目光在鳳兮身上打量片刻,大抵是見鳳兮頭發淩亂,衣衫狼狽,一時間隻認為鳳兮身份不高。

她目光再度朝鳳兮握住夜流暄指尖的那隻手掃去,臉色一變,頓時伸手將鳳兮推搡開。

鳳兮驚了一下,朝後踉蹌了幾步才站定,待愕然的朝那女子望去,卻見她斜眼瞪她,滿麵鄙夷:“你是什麼身份!王爺是你這卑賤之人能碰得的?”

卑賤之人?

鳳兮也愣了一下,待反應過來,隻覺這花衣女子,怕是當真沒頭沒腦的撞到刀口上了。

果不其然,夜流暄緩緩起了身,一雙深黑無底的目光清清冷冷的朝那女子瞥去,道:“這漁村的縣令處事圓滑,隻可惜生了個不長眼的蠢輩。”

嗓音一落,他掌風微動,霎時隔空將那花衣女子震倒在地。

“噗。”花衣女子被震得跌飛幾米才狠摔在地,一時臉色煞白,抑製不住的噴了血。

“小姐。”那雙鬢的婢女嚇得驚叫了一聲,當即跪倒在那花衣女子麵前,顫抖著嗓音哭道:“小姐,你怎麼樣了?怎麼樣了?”

刹那間,院中腳步聲湧動,嘈雜聲也不絕於耳。

然而夜流暄卻如無事人一般,緩步行至鳳兮麵前,伸手牽了她的手行於那花衣女子麵前,清冷如常的朝鳳兮道:“這女人便賞你了,剝皮還是挑骨,由你決定。”說著,深黑如墨的目光朝她的眼睛凝來,又陰沉緩慢的補了句:“隻是,不可饒其性命。”

鳳兮神色顫了一下。

剝皮挑骨,夜流暄果真是沒想過讓這女子活命。

正這時,周圍已圍攏了不少人,鳳兮放眼一觀,卻見那些人皆是夜流暄的下屬。

她怔了一下,這時,夜流暄目光僅是朝他們淡掃一眼,清冷道:“退下。”

那些人紛紛臉色一變,不敢在原地多呆,紛紛散卻,然而這時,那道上不遠處,縣令領著幾個衙役匆匆而來。

待那縣令跑近,眼見那花衣女子滿身狼狽的側躺在地麵,縣令臉色一白,急忙在夜流暄麵前跪了下來,顫抖著嗓音道:“王,王爺饒命。小女無意冒犯王爺,還望王爺大人有大量,饒小女這一次。”

夜流暄漫不經心的冷道她:“縣令大人也知你這女兒冒犯了?”說著,眼見那縣令身子抖得越發的厲害,他又道:“本王喜靜,令愛不懂規矩的硬闖此處,惹人不快,今日正是看在你的麵上,本王才留她一全屍。如若不然,這斬頭分屍的惡刑,本王定叫她嘗試。”

縣令臉色慘白,不住的朝夜流暄磕頭:“求王爺饒過小女吧!下官就這一獨女,她若死了,下官後繼無人。求王爺大人有大量,饒她一命,饒她一命吧!”

縣令磕頭磕得極重,僅是片刻,他額頭的皮肉已破,血肉模糊。

而那躺在一邊的花衣女子也滿目驚恐的望著夜流暄,狼狽不堪的將身子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鳳兮神色顫了幾下,目光緊鎖縣令,心下也逐漸雲湧。

可憐天下父母心,無論是達官顯貴,還是尋常百姓,都是在意兒女的,如今見這縣令這般為他的女兒,她親眼目睹,一時間,心底也微微滑過幾許蒼涼。

若是,若是她的爹娘也在,她是否也能得雙親維護,生長在他們的掌上,做他們的明珠?

歎了口氣,鳳兮暗自收斂心神,目光朝夜流暄落去,低道:“流暄,放過那位姑娘吧!”

夜流暄似是早料她會這般說,深黑如墨的眸子裡漫出幾許恨鐵不成鋼的冷冽。

他稍稍捏緊了她的手,那力道不輕不重,但卻給人一種驚心駭人之感,仿佛下一刻,他指骨的力道便會突然加重,霎時將人的手捏得粉碎。

“你此際若是乾脆的出手要了那女人的性命,我許是會欣喜。”他低沉沉的出了聲。

鳳兮眸色微動,眉頭微蹙,低道:“流暄,你可殺人,卻不可濫殺無辜。”

“這女人冒犯於我,豈是濫殺無辜?”他漫不經心的問,清冷如常的嗓音平靜至極,仿佛論起‘殺人’二字竟是平淡出奇。

鳳兮眉頭再度皺了幾許,道:“縱是如此,但這位姑娘也僅是盯了你幾眼而已,流暄何不得饒人處且饒人,再者,我們如今好歹是住在縣令府,這縣令大人又隻有這一個女兒,若是將她殺了,縣令白發人送黑發人,何其悲。”

“你且記得,今日不是我硬要殺她,而是你的忍讓令我不得不殺她!我曾說了,唯有冷冽殺伐,才能立於不敗之地,你若是無情無義,無心無情,會比你在此處陪著我更令我欣慰。”他清冷如常的道。

尾音一落,他修長的手指一抬,正要朝那女子隔空一掌,鳳兮臉色一變,再度伸著另一隻手捉住了他的手掌,嘴裡急道:“流暄,不可!”

說著,忙上前擋在他麵前,道:“流暄,你放過她吧!你彆再濫殺無辜了,彆殺了!”

夜流暄目光越發深沉,毫不留情的拂開了鳳兮。

鳳兮踉蹌站定,心底震驚焦急,隨即也來不及多想,咬牙便橫衝直撞般撞入了他的懷裡,隨即伸手死死的連著他的兩隻胳膊一同抱住,扭頭便朝那跪在地上的縣令道:“大人,你快扶著令千金離開,攝政王這兒,鳳兮來勸。”

縣令早已驚呆,聽得這話,這才慌亂無措的滾爬至那花衣女子身邊,扶著她便與那名女婢與衙役們倉惶離去。

眼見他們走遠,鳳兮這才鬆了口氣,隨即目光稍稍一抬,正好對上了夜流暄那雙深黑無底的眼。

“你以為你能救得了他們?”他清清冷冷的問。

鳳兮愣了一下,隨即默了片刻,麵上滑過半許自信,笑了:“自是救得了。若是流暄你當真有心殺他們,就憑鳳兮,又豈能將你製止住?”

他精致風華的麵上逐漸漫出幾絲淡漠之色,那如墨的眸底深處,也幾不可察的滑出了幾許極為難得的無奈。

“事不過二,你且記得,下次若還有這事,你若敢不自量力的阻攔,我不會再饒你。”他道。

說完,他掙開鳳兮,轉身便朝不遠處的屋子行去。

鳳兮扭頭望著他頎長清瘦的背影,一時間,麵上的笑容深了幾許。

她忙抬步跟去,最後主動牽上了他的手,察覺到他的手稍稍一僵,她笑道:“皆道流暄冷狠無情,不可一世,但鳳兮今日卻能勸住你,如此看來,流暄對鳳兮,果真特彆。”

他頭也不回的清冷出聲:“這些圓滑放肆之語,誰教你的?”

鳳兮眸色微動,輕笑不言。

正是因為他包容她,她才敢在他麵前放肆,卻也正是他的妥協,更令她有恃無恐,越發的在他麵前不再瑟縮畏懼。

回得屋內,待夜流暄坐於軟榻,她問:“你這身白袍哪兒來的?”

他淡眼觀她,未言。

鳳兮朝他笑笑,也自然而然的坐在他身邊,問:“是不是你一大早讓縣令給你準備的啊?”說著又伸手摸了摸他衣袍的料子,道:“這衣料倒是極好,縣令怕也準備不出來,你這衣服……”

正說著,他平靜清冷的目光朝她打量一眼,淡然出聲:“你係好衣裙,梳好頭發,隨我一道出去。”

鳳兮噎住後話,眸中滑過幾許詫異,隨即臉色一沉,低低的問:“可是要出發回南嶽京都了?”

他搖搖頭,漫不經心的淡道:“小鎮漁村,卻也有賞景之地。”

鳳兮怔了一下,完全不信他這冷漠得緊的人竟有心思賞景。

她暗暗斂神,正經的問:“流暄,你究竟要讓我陪你去哪兒?”

大抵是鳳兮神色太過認真,他深眼凝她,薄薄的唇瓣微微一啟,清冷緩慢的道出一句話來,“去這小漁村鄰山上的寺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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