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3夜流暄番外5(1 / 2)

妾心如冰 卿新 5232 字 9個月前

日子便這樣過著,縱然葉蕪菁對我百般獻好,卻依舊不得我半分好感。

因著仍想在江南立足,是以不可明著殺了葉蕪菁,便由之任之的允她一直住在夜府。

然而,縱是如此,葉蕪菁在夜府之中處處受製,除了能自由走動外,無疑是軟禁於府。

我生平第一次對鳳兮失了諾言,是在那日江南的九曲河燈節。

以前行舟前往江南時,我見她立在船頭觀著遠處的燈火漁歌興奮,我便應她帶她來江南的九曲河觀河燈。

隻可惜,真正到那一日,我卻邀了端王胞妹芸羅公主遊湖,錯過了帶鳳兮前去九曲河的時辰。

端王有意與我聯合,我自是奉陪,我夜流暄經商言賈,要的便是吸引南嶽皇族,從而,入朝為官。

因著北唐與父親之仇,我恨透了南嶽,恨透了軒轅氏,既是端王有意招惹,我自然得順勢而為,再者,靠近甚至是進入軒轅氏最好且毫不令人生疑的捷徑,無疑是靠近芸羅公主,甚至是,迷惑她。

記得當時在江南縣衙初見軒轅芸羅時,我僅是淡掃了她一眼,嘴角隨意揚著半抹淡弧,不料令她癡愣當場。

我容貌如何,江湖百曉生早已用天下排名來告知了我。

隻不過,我今遭以容貌蠱軒轅芸羅,這等事曆來是我不齒,再見那軒轅芸羅那般癡看於我,一時間,我竟生有殺她之意。

隻是最後,我忍住了。

我要的,並非是軒轅芸羅一個人的命,而是整個軒轅氏一族,甚至是整個南嶽!

我要讓軒轅氏成為我手中隨意可顛覆的東西,待我膩了,待他們倦了甚至是悔了淒淒了,我才讓之一敗塗地,徹底將其,送入地獄。

那日領著軒轅芸羅出遊,黃昏之際,端王建議去九曲河,我沉默片刻,並未拒絕。

燈火通明之下,水裡河燈成群,在那河中央的九曲長廊之上,我與軒轅芸羅同走九曲長廊。

眼見我與軒轅芸羅隔了長廊的木欄,根本不可能重逢,我於心底冷笑,但仍是騰空一躍,落在了她麵前。

她喜極,歡喜的麵容在周圍光亮的映襯下,早已紅透。

我見好便收,將她帶上岸後,便與其辭彆。

待迅速歸府,卻聞鳳兮已隨伏溪出府。

一時間,心底莫名的生了惱怒,莫名的,就是極惱極惱。

本要差人將其捉回,又聽暗衛稱她今日梳妝描眉的候他,刹那間,心底便破天荒的軟了下來。

我吩咐管家在府中的鏡湖裡重新布置了河燈及小船,縱然時辰甚晚,無法再帶她去九曲河,但在府內精心為她製造一個,總能讓她歡喜。

然而,我未料到的是,她許久才歸,甚至立在門外與伏溪笑談,我甚至聽到,伏溪笑著說:“鳳兮,下次彆給我選和你一樣的麵具。你瞧,我戴著這鳳凰麵具,當真是不好看,這本該是女孩兒家戴的呢!下次出去,你可得給我選另一種。”

她沒回答,但她推開大殿屋門時那臉上不曾消卻的笑容,卻是令我心底稍稍針刺了一下,有些突兀,有些莫名的惶然。

她竟是,與伏溪相處得這般好。

她可知,伏溪不過是蒼月宮下屬,我夜流暄,才是真正與她命途相連的人。

隻奈何,隻奈何她不知,甚至還怕我!

我終歸是怒了,咎責於她,她嚇白了臉,僵硬的立在原地,手中那刺眼的鳳凰麵具被她捏得極緊,似要緊張的捏碎一樣。

我心底越發冷然。

看吧,我將她帶出姚府苦海,救其性命,甚至朝夕伴她,與之親近,卻不得她半分好感,她畏我懼我,甚至是不敢在我麵前表露出半分半毫的親近,這種人,雖膽小瑟縮,卻也不失為一種心狠之人。

彼時,立在一邊的老管家瞧出氣氛的不對,忙朝我勸道:“主上,鳳姑娘畢竟年少,主上就彆怪鳳姑娘了。如今小船與河燈皆被運至府內的湖邊,主上便與鳳姑娘一道去遊湖賞燈吧。”

我臉色並無鬆懈,平靜冷冽的心底,卻是漫出半分冷諷。

她不年少了,她也該長大了。

我瞧不起她瑟瑟發抖的懦弱樣,但我更惱的,是她在我麵前瑟縮著,發抖著,然而在彆人麵前,她卻能笑意溫和的言談。

北唐鳳兮,終歸令我失望了,連帶心情都難以暢然了,是以,方才吩咐管家在府中鏡湖裡精心準備的看燈遊船,也沒必要了。

“將船隻與河燈拆了。今夜不適遊湖賞燈。”我冷眼睥睨著她,脫口的話語也冷了幾許。

說完,見她呆呆立在原地,不敢動,更不敢出聲,我越發的瞧不慣,便冷道:“抱著你的琴,去竹林裡練。”

她似是被嚇住,愣在原地許久,終歸是取了琴,僵著腳步朝殿外挪去。

夜裡涼寒,我獨自半倚在床榻,不曾入眠。

翌日,待她與我一道用膳時,許是因昨夜被罰之故,她在我麵前越發的小心翼翼。

我靜靜觀她,心底越發不暢了。

她不知,她越來越小心,我便越來越討厭她這種卑微奴性之感。

“怎麼,又開始怕我了?”我終於,再度問出了這話。

這話出口的刹那,我生平第一次有這般濃烈的無奈,隻覺這句話,似是問她問過多次了,且每次,都問得這般無奈,甚至還得壓抑著怒氣,從而避免自己一掌朝她揮去,以解自己心底的不暢。

意料之中的,她搖了搖頭。

她一直都是這樣,耍著小聰明的隱藏自己的心思,做著一些事不對心的模樣,縱是現在怕我怕到極致,然而她卻不敢有骨氣的點點頭。

我知曉的,我都知曉的,我知曉她怕我,所以才不敢點頭,然而正是因為知道,我心底升騰出了半許煩躁。

我朝她輕哼一聲輕哼一聲:“既然不是害怕,那便是記仇了?因我昨夜罰了你,你便記仇了?”

我想撕破她的偽裝,不知是否是私心甚至是殘忍之心在作怪,我想讓她徹徹底底的將心思暴露在我麵前。

“鳳兮不敢!”她如是言道,模樣十成的恭敬。

然而,我本該再因她這言不對心的話生氣,但我卻莫名的忍住了,沒有緣由,亦或是委實不願真正嚇著她的緣故,我忍住怒氣了,隻是朝她道:“最好不是記仇!你當知曉,你乃我蒼月宮之人,你能恨儘世人,怒儘世人,惟獨,你不能恨我,怒我!”

我理所應當的說出了這話,不僅是話語底氣十足,就連威脅之意也十足。

她的確不該恨我,怒我,她能恨儘世人,卻獨獨不該恨我,隻因,不是我欠她,而是她欠了我,是她的父皇欠了我,更是她的北唐欠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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