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孫監工點頭，“我們都是一個組的，誰跟誰都認識。”
他說著，又隨便點出了六七個講給他們聽。
“這個，和這個，這倆是對父女，這個女孩姓白我記得，長得可漂亮了，她是團隊裡第一個來的女孩，我們當初都以為是哪個老板送來的人，後來才知道跟我們監工是父女。”
“這個，這個就是我們監工。”
他陸陸續續說了七八個人，偏偏沒有說白玉玲旁邊的沈寧清。
譚寧看著照片中沈寧清笑語吟吟的模樣，沒有選擇開口。
孫監工又點了根煙，撣了撣，繼續說。
那時候“星辰計劃”算是霖縣最重要的開發項目，沒有之一。
因為馬上要被劃入為京城的新區，再加之由千代開發，名聲大噪，給的薪酬也比別家高出兩倍不止，他們拖了不少關係，才終於去到那個主要創辦團隊當中去。
前期的工作進程很順利，當時霖縣的領導和千代的領導也曾來過現場，期間不斷投入資金。
但就是那一天。
那一天。
一場傾盆大雨來得突然。
第二天是一位劉姓，也就是他的朋友之一最早一個到工地的，卻發現出現了問題：工地某棟樓的二樓至七樓陽台邊緣處的磚和鋼筋居然掉下去全都砸在了地上。
全部碎了，簡直比豆腐渣工程還離譜。
當時第一個發現之後，他立刻彙報給了當時的總包工頭，也就是譚寧的姥爺，白工。
事後，卻再沒得到回應。
從那之後居然連工資也不發。
劉工膽小，怕得罪老板，不敢再說，孫監工卻怕出問題，又去反饋了三四次，當時白工給他的回答全都是不急，別急。
因為白工的人緣好，在工地一起乾了大半年，大家互相都是信得過的。
可是不急不急，總有該急的時候。
工資不發，那塊壞掉的麵積居然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偷偷填補上。
所有人都不知道這個消息，隻有他們兄弟三人和白工知道。
緊接著，又一場大雨來襲，隻不過這次他們就沒有那麼幸運了，當場趕上，沒安窗戶擋板的空框架建築某處發出碎裂的聲響。
正在高空作業的劉工站在延伸梯上，因為大雨聲音太響，沒聽到那碎裂的聲音，當場被鋼筋砸了個正著，腦後多了個大血窟窿。
那時候，在工地的幾人全都看到了。
包括白工。
劉工大腦出血仍在重症救護室出不來，最後，這件事卻也被藏了下來。
因為上麵給出了極其高額的撫恤金，包括所有見的人工資也都翻了三番，幾人為了養家糊口，隻得暗暗壓下。
後續，”星辰計劃”停了一段時間。
這部分隻有霖縣人知道，其他地方包括網絡上並沒有相關消息。
久到霖縣人都以為要變成爛尾樓的時候，“星辰計劃”再次啟動，並改名為“星星計劃”，叫回了部分的曾經骨乾，又帶了大批的資金和新力量，重新開工。
可這一次，卻三個月沒發工資。
孫監工和朋友有了前車之鑒，當場撂挑子不乾。
再然後，沒幾天。
就聽到了樓房坍塌，人員傷亡的消息。
星辰計劃，改為星星計劃。
寓意重新起航，新星複亮。
這是譚寧和傅湛毫無印象的事情。
隔了一會兒，陳洋發來了消息——
他查詢千代在冊資料後，發現的確有這麼一件事，但當時“星星計劃”還並未正式更名，就已經發生坍塌事件，因此不了了之。
至於，不發工資。
是因為當時的千代突然卷入了一場融資問題，公司內部的資金被凍結，再加之上麵傳來了消息，霖縣有可能不被作為京城新區發展。
因此，不發工資，是當時的副總暫時下發的命令。
也就是，傅成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