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更半夜。
陶陶的門再次被敲響了。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去開門,隻看到了門外戴著帽子的少年。
“沈確?”
隨之而來的不是那陣熟悉的檸檬柑橘味道,而是撲鼻的燒烤香味。
沈確低著個頭,嗓音淡啞:“吃飯麼。”
陶陶不由回頭看了眼牆上的時鐘,都已經淩晨了……
吃哪門子飯?
夜宵,還是鬼門關的斷頭飯。
“這大半夜的,算了,我吃過了。”陶陶主要是覺得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她不好給沈確放進來。
但若是從前沒談戀愛的時候,是勢必要拉著沈確進來,連著他手上那些簽子都恨不得一起吃了。
陶陶的意思很明確,拒絕了。
但沈確卻沒回答,緩緩抬起頭,看向她。
除了那副深邃依舊的眸子之外,陶陶的呼吸停了停,“你的臉……你跟誰打架了?”
沈確滿臉都是傷口,眼角處的淤青很重,給他拽拉吧唧的臉更增添幾分痞,像個學校裡的混混,還是不學好的那種。
“我還沒吃,就當陪我吃。”
他沒回答她的話,直接抓住她的手腕,往裡帶。
“欸——”
陶陶被他的不請自進給整蒙了,剛要拒絕來著,卻忽然嗅到了他身上的那種很淺淡的味道,是她送給黃縉的香水。
陶陶一頓。
忽然沉默了下來,跟著他往裡走。
兩人坐在客廳,沈確不緊不慢將打包好的還熱乎著的燒烤放出來,陶陶則去給他接了杯熱水,然後在他對麵的位置坐下來。
輕聲問:“你還好嗎?”
沈確點頭:“還成,死不了。”
陶陶便不再說話。
這次反而倒是沈確開了口,“沒什麼想問的。”
陶陶一愣,很久後搖了搖頭,“沒有。”
其實陶陶早已心有預兆,明白他是和誰打的架。
“沒有就吃。”
沈確拿了串魷魚遞給她,陶陶坐在小凳子上很安靜的吃著,兩人從小受到的教育使然,吃相都很好,就算再急也不會發出聲音。
於是就這麼默默地對坐著,吃了小一半的燒烤。
陶陶又進屋給他拿了瓶碘伏出來。
“自己能塗嗎?”
沈確說,“不能。”
沒想到他這麼直白,陶陶樣裝著若無其事“哦”一聲,又進去給他找了個鏡子出來。
其實這樣真的不好。
她是有男朋友的人,這樣單獨和一個男性在一起,實在不好。
但是她知道,沈確來是有話要對她說的。
所以她直接開口問了,“你來,想對我說什麼?”
沈確看她一眼,繼續收回視線,照著鏡子自己給自己上碘伏。
“總不會是真的為了來跟我吃一頓燒烤吧?”陶陶歪頭看鏡子後的他,“你說,是因為什麼。”
沈確將碘伏抹完之後,才將鏡子放下,很淡的說了句。
“也沒什麼要說的,但如果你要問的話。”
“我想說的還是那一句。”
“哪一句?”
“那晚在酒吧說的那句。”
陶陶一怔。
腦海中不由閃過那日的情形。
那晚,她本來是和黃縉的朋友們一起玩。
玩得很開心,也很儘興,但不知怎麼回事,玩到中途的時候沈確突然來了。
那天酒吧的人很多,包廂裡都是他們熟識的朋友。
一見到沈確,陶陶周圍幾個男人的反應都很熱情,笑著叫他:“你不是說你不來嗎?怎麼又來了,乾什麼。”
沈確的目光卻像是在找一個人。
他的視線在包間裡逡巡,最後落在了陶陶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