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黃縉不在包廂,好像是去隔壁包廂喝酒了。
沈確就隻是衝陶陶勾了下手,“出來。”
便自己轉身走了出去。
陶陶當時腦袋裡都是他和周清禾的畫麵,有點莫名其妙的賭氣,不跟他出去。
過了一會兒,沒叫出人來的沈確又走了回來,拉著她的手就往外走,根本不顧陶陶的反抗,“你放開我!沈確!疼呀!疼死了。”
眾人的神情都有那麼點困惑,心想這不是黃縉帶來的人嗎?怎麼就突然被沈確給截胡了。
陶陶也不知道沈確為什麼突然犯病。
畢竟在陶陶眼裡,沈確三番兩次選擇了周清禾,就是在拒絕她。
她已經在試著走出來,但沒想到沈確為什麼又回來找她。
沈確也沒說什麼,捏著她的臉讓她張嘴。
陶陶一愣:“乾什麼?”
沈確再次重複:“張嘴。”
他的口吻不容置喙,讓當時喝的醉醺醺的陶陶不由自主照做。
沈確檢查了下,應該是沒有被灌藥,捏她的臉鬆了些,讓她自己洗把臉,還不忘淡嘲:“你倒是心大,自己一個人就敢來這種地方玩。”
陶陶洗臉的時候不忘反駁:“來酒吧怎麼了?來酒吧有什麼不敢的、”
“那也要看跟誰來。”
“黃縉人很好的,你別這麼說他。”
沈確很淡的“嗬”一聲。
“你看人的眼光還真是一如既往地爛,先是看上我,現在又誇黃縉好。”
“……”
陶陶,“你也承認你自己爛了吧。”
“我從沒否認過。”
大概是在那晚的氛圍很好,爵士樂,迷人酒香,愜意談笑,還有沈確。
陶陶和他聊了很多。
聊到最後的時候,她忽然想起他對黃縉的敵意,忍不住問道:“你覺得黃縉這個人怎麼樣?”
沈確雙手抱臂,眯了眯眼看她好一會兒。
“很一般。”
“你們不是好朋友嗎?”
“跟我評價不衝突。”
“……你這個評價,好像帶著點個人色彩喔。”陶陶小聲說。
沈確突然叫了她一聲,“陶陶。”
陶陶:“嗯?”
“實話實說。”
“論做你男朋友這點,我不配,他也不配。”
在那之前,陶陶根本就對黃縉沒意思,這個“沒意思”指的是,根本就沒有男女感情的意思,她隻是把黃縉當成了一個交心的朋友。
自沈確認認真真和她說了這句話後,陶陶反倒是突然明白了沈確剛才做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
而今天。
陶陶似乎也明白了沈確再次和她說這句話的原因。
她慢慢咀嚼著口中的魷魚,等咽下去後,才終於有勇氣問出:“你今天,是不是和黃縉打的架?”
沈確“嗯”了一聲。
陶陶又兀自安靜了一會兒,一股難言的酸澀在胸腔綻開,她的聲音也變輕:“是不是因為我做錯了,沈確,是不是我的錯。”
“不是。”沈確低聲,“是他的錯,是我的錯,唯獨不是你的錯。”
寂靜無聲。
陶陶的一滴淚很突兀的砸在了頸上的那條紅寶石項鏈。
這段戀情從開始到結束。
她哭過很多次。
但唯獨這一滴,隻有這一滴,她敢確信,是為黃縉而留的。
更像是某種宣告死亡的奠定。
沉默過後,陶陶揉了揉眼睛,輕聲說:“我想親眼看到,可以嗎?”
她想親眼看到,在她陷入自我懷疑的那些時間裡,黃縉都在做什麼。
她想親口告訴自己。
錯的不是她。
她沒有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