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還挺忙的。”
也不知道傅湛到底信沒信,總之提溜著她的校服領子,“走了。”
“乾嘛呀,去哪裡呀。”
“坐車,回家。”
譚寧很抗拒做傅家的保姆車,因為平時傅湛要拉她一起回家,頂多用兩個輪的車,坐保姆車,回家一定是有事要發生。
她又不是傅家人,每次遇到這種場麵,很尷尬的。
但無論她如何掙紮,傅湛都是沒撒手,抓她跟抓貓一樣,提溜著就扔到了後排。
譚寧剛做穩,就看到車前排一張碩大的臉正對她微笑。
“……盛,盛老師。”
盛野微笑:“在學校外,不用交老師啦,叫哥哥就好,譚小妞。”
譚寧又看到了嚴雲州:“嚴老……雲州哥。”
嚴雲州淡淡頷首:“無論校內校外,都要有規矩,還是叫我老師吧。”
“哦。”
譚寧表麵不動聲色。
心裡吐槽這倆人是真有點難伺候。
傅湛淡嘖一聲,捏她的臉。
“臉上抹的什麼。”
“哎呀!”譚寧躲他,“不許捏我。”
傅湛撚了撚指尖的東西,垂眸看著,“怎麼,嬌氣得都動不得。”
譚寧拿出隨身的小鏡子照了照,小聲嘀咕:“都把我的防曬霜弄掉了。”
“防曬霜啊。”傅湛語調閒散,欠了吧唧地說,“我以為是膩子粉。”
“……?”
譚寧想罵他,又礙於前排的司機是傅叔的手下,隻能硬生生吞下這口氣。
她總在想,到底誰能看得上傅湛?
脾氣臭,人又毒舌,還不會關心女孩。
得是瞎了,祖宗八代積了不知道多少年陰損德,才能喜歡上他。
回到傅宅,果不其然,傅建國也回來了。
譚寧立馬站得規規矩矩,抱著校服跟在眾人最後麵,小心翼翼道:“傅叔。”
傅建國笑著看她,“寧寧,阿羨呢。”
傅湛麵無表情從她身邊擦過,自顧坐到了旁邊的沙發上。
“阿羨他這兩天去外麵參加數學競賽了。”譚寧說,“叔叔要叫和他說話嗎,我給他打電話。”
“不用了。”傅建國說,“那就讓他好好加油,等他回來,叔叔給他慶功。”
陳洋也坐在傅湛身邊,拿了個橘子,在傅湛身側低語:“叔叔對阿羨可真是比對你還親,你說你倆是不是抱錯了?”
傅湛眉梢輕抬,不明意味的輕笑一聲。
那頓飯,傅建國也沒什麼彆的意思。
說白了,就一句話。
希望嚴雲州多加照顧傅湛的學習,如今高考在即,傅湛的學業是重中之重,不能出任何變故和意外。
譚寧吃得索然無味,隻夾著自己麵前那盤冷拌藕片,希望趕緊找個機會跑路上樓看漫畫。
倏地,傅建國叫了她一聲。
“寧寧。”
“啊。”
譚寧立馬抬起頭。
“你可要好好盯著你哥哥,千萬不能讓他在這個時候分心。”傅建國淳淳教誨,“要盯著他,如果他談戀愛,就回來給我打小報告。”
譚寧差點成為被藕片噎死第一人。
她?打傅湛小報告?
那不是自尋死路不想活嘛。
果然,一轉頭看向傅湛,對方的眼神正清清淡淡的瞥著她。
譚寧迅速垂下腦袋,恨不得把自己當成透明人。
“知道了……叔叔。”她聲若蚊蠅。
不久後,找了個機會借故離開,顛顛跑上樓去。
傅建國看她上樓的背影,歎息道:“這孩子,小時候還大大咧咧,經常跟傅湛打鬨呢,也不知道現在是怎麼回事,總是蔫蔫的。”
傅湛心道,隻是在你麵前蔫。
譚寧幼年剛來的時候,天不怕地不怕,當著傅建國的麵就和傅湛打。
後來長大了些,也知道自己隻是個外來人,是個寄人籬下的孩子,到了傅建國麵前,總是格外聽話乖順,像個抬不起頭的小貓兒,毛都是趴趴的。
譚寧回了房間後,抱著書包裡陳洋偷偷買給她的小麵包,拿出漫畫書,雀躍爬上了床。
一頁,又一頁,開心的翻閱著前麵的內容。
寶寶小小一個,晃晃悠悠來到床邊,扯扯床單,小聲嗷嗚一下,想要上床。
但譚寧看得在興頭上,根本顧不上管它。
……
樓下的傅湛雙手環臂,心不在焉聽著他們談話的內容。
盛野在旁邊吃得猛如牛。
嚴雲州忍不住低聲提醒他:“吃相好點,傅伯父還在。”
盛野才不管這些:“我一天天運動量多少,吃個飯還要怎麼吃了,傅叔又不是不知道,我從小就這樣。”
陳洋看著譚寧那盤子裡幾乎沒有什麼吃過東西的痕跡,多問了句:“寧寧今天是不是不舒服?”
傅湛看他。
陳洋抬抬下巴,“你看她那盤子,都沒吃什麼。”
傅湛視線落在譚寧的盤子上,片刻,抽回視線。
樓上的譚寧聽到了自己房門被敲響的聲音。
她正看到最精彩的地方,女主向男主表白,兩人在櫻花樹下互訴心意,緊緊擁抱在一起,接吻。
門外的聲音打斷她的思路,她以為是保姆。
“來了,趙姨!”
邊下床踩著拖鞋,慌張蹦跳著去開門,連床上的東西都忘了收掉。
門被打開,傅湛的臉露了出來。
她愣住,眨了眨眼,想起自己床上那本少女漫畫,下意識把門掩得更小了些。
“怎麼了,哥哥。”
譚寧有個毛病,一心虛就愛討好,哥也變成哥哥。
傅湛將手中的托盤遞給她,“你陳洋哥給你煮的。”
譚寧驚訝地看著那碗她最愛喝的牛乳銀耳羹,笑得眼睛都彎起來:“替我給陳洋哥說謝謝。”
她接過的時候,傅湛清晰看到了她臉上那絲柔軟而象征著少女青春時期的紅。
像是,羞澀的,青春期懵懂的紅。
傅湛頓了下。
看她小心翼翼扒著門縫的手,又順著縫隙,看到寶寶嘴裡叼住的那本漫畫。
以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上麵的某幀畫麵。
被寶寶叼著,晃來晃去。
那是——
正在接吻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