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語氣擲地有聲,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談易謙搖頭歎了口氣,仿佛在看一個頑固不化的孩子,“久在鮑魚之肆不聞其臭,你在傅湛待得身邊太久了,導致你的敏銳力已經被消磨。”
“可譚寧,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說的是真的該怎麼辦?”
“或許,你的母親不夠完美,但她走到如今下場一定少不了背後的推手,而那個推手,如果真的是傅湛,你該怎麼辦?”
……
一陣冗長的沉默。
“沒有如果。”
譚寧輕輕啟唇,“我隻相信我所看見的,這世上沒有什麼是一定的,如果想挑撥離間,那就麻煩談先生拿出點證據甩在我臉上,讓我心服口服。”
“我會的,和律師朋友取得聯係後將視頻拿給你看。”談易謙依舊隨和,“隻是譚寧,我應該不是第一個人向你說這些話的人,有時候,事實就是事實,不是你不想聽或者不相信就可以改變的。”
幾乎沒什麼再可聊的了。
譚寧起身要走。
談易謙沒看她,隻是輕輕出聲道:“你答應過我的,要陪我吃飯。”
“我知道我這麼說你的哥哥讓你不開心了,我向你道歉,但是,你答應過我的,要陪我吃飯。”
“……”
譚寧確實沒想到他是真的想讓自己陪他吃飯。
她信守承諾坐下。
“行,吃吧。”
談易謙微微一笑,用公筷替她夾了塊鮑魚:“下次我帶你去青山閣樓吃,那裡的鮑魚都是當天送來的,很新鮮。”
譚寧沒吃他給夾的那一塊,隨便吃了幾口。
兩人從餐廳出來的時候,夜已深,有了微風。
“最近天氣降溫的很快,以後出來還要在多穿一些。”談易謙紳士的要拿外套替她披上。
譚寧往後退了一步,沒接收他的好意:“謝謝,不過我還不覺得冷。”
“等你覺得冷的時候可就晚了。”談易謙意有所指,溫和笑笑,“提前預防,不好嗎?”
“如人飲水,冷暖自知。”譚寧隻是這麼回給他。
談易謙卻再次盯上了她的眼,輕輕一笑:“譚寧。”
譚寧看向他。
他說:“我不信你沒有懷疑,你是個很聰明的女孩子,有著很強的洞察力,所以你自己也很清楚,你的母親變成現在這樣,傅湛功不可沒……”
他的話還沒說完——
對麵一群人走了出來,像是酒局剛散場。
“談先生!”
隔著老遠,對麵有個人認出了談易謙,笑著朝他抬手示意。
談易謙輕笑著點頭回應。
而就在這一刻,譚寧抬起頭,不偏不倚撞進了對麵那人的眸中。
那個被眾人擁簇著,站在正中心的男人。
腕臂上搭著件羊毛厚衫,領帶還是她早晨給他親自係的,寒風瑟瑟,他們隔著一條街相望。
傅湛的目光先是落在她臉上,然後淡淡偏移,轉到了旁邊的談易謙身上。
兩個男人在此刻,算是第一次正式見麵。
談易謙站在譚寧的左側。
而傅湛,站在他們的對立麵。
如果說命運在那一刻就有預兆,那麼譚寧一定不知道未來的某天某月,這天的畫麵將會原模原樣的重現。
而那時,便是另外一幅光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