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油燈拿的遠了一些，許紅妝湊近煙合安，目光裡隻有那肩頭上可割下來的東西，倒也還未殘忍的不顧他死活，隨手取了一個被角塞到他口中，“咬緊了。”
煙合安拿著被角，淺淡的目光突然沉下兩分。
“我開始了。”許紅妝左手按著他的頸窩，一邊拿著火熱的小刀開始接近那翻出來已經發黑的肉。
火熱的小刀不是說說而已，一碰著黑肉就像是肉入了火堆當中當即就是哧的一聲，冒出了一片的青煙帶著些餘難聞的味道。
額際淺薄的汗液在這時候聚集了大片，額頭青筋立起，咬著的被子幾乎都要裂出一個口子來。
而這不過是剛剛開始，還有一片的黑肉需要處理。
待一切做完煙合安已經虛弱無力地靠在身後，渾身濕透如是被大雨淋過一般。
許紅妝看了眼那雙像是看透一切的眼睛笑了一聲，“彆怕，一切都會好的，有我在此，你必不會有事。”
話音一落灼疼的肩頭就像是被一把鹽抹上，疼的煙合安險些就要昏死過去。
他轉過眼眸往肩上一看，許紅妝的手中不知拿了何物塗著他受傷的傷口，那一下一下的手法如是淩遲一般讓人恐懼。
“你這傷口處理起來要比昨日麻煩。”許紅妝見他看來便就好心的解釋一番，“傷口入了毒需得將生出的腐肉去除，還要將這傷口消消毒，最後才能上藥包紮，至於疼楚嘛，會比昨日疼上一些。”
“妝兒姑娘……”煙合安想著要說一段話，然而忍受肩頭疼楚用了他大半的力氣，早已沒有其他東西能夠支撐他講完下半句話隻能生生斷了。
“你也不用這麼客氣，叫我姑娘就好了，這妝兒姑娘未免顯得太過陌生。”許紅妝拿出懷中帶著的傷藥，嗬嗬笑著的言道：“你既是我父親喜歡的人就該是與我熟悉的，日後你叫我姑娘我叫你公子，甚好甚好。”
“……妝兒可真會胡言。”隻要是個人都能知曉叫名字比叫姑娘來的親切許多，她卻是說出此等介懷之話，當真是……可愛。
肩上的疼痛在上了藥後便就沒有那般的疼痛難忍了，煙合安也恢複了些餘的力氣，能夠清楚的看到她在自己肩上小心纏著砂布的模樣。
在京中時候她穿著那些姑娘所穿的衣物已是有所不同，如今穿著這處女子所穿的衣物竟是更加非凡，麵容雖是比不得那些嬌媚的美人，卻是帶著她自身所擁有的純真可愛，比那些美人要來的讓人記憶深刻。
這道視線雖然弱，但也是有些感覺，許紅妝好奇地朝他看去，“你有事？”
“沒、沒事。”被抓了包的煙合安尷尬的轉過視線，想了會兒隨口道：“早知妝兒會來此處，那我該是早些問過你才是。”
“還是彆了。”許紅妝綁好砂布言詞肯定地拒絕，“和公子的每次見麵都是凶險萬分，你我還是少見的好。”
“……”煙合安一時語塞，又見她離了床前當即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為自己開脫這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