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第二天的這個時候許紅妝才把黑豆和醋倒在鍋內,並且把蒸好的鬼針草也一並的加入進去熬煮。
很快,一股濃鬱的醋味和怪怪的味道就飄散了出去。
蓮香擔心地道:“如此重味,怕是會引來諸多人的注意。”
“我一沒殺人二沒放火,愛注意就注意了。”許紅妝坦蕩蕩地塞著木材,那一頭的白發在這灶後顯得尤為清晰,加之她這隨意地口氣倒是顯得有些不大搭配,“有甚好怕的?”
沒一會兒時間院外果真圍了不少人,有些人與蓮香熟悉的就問一句:“蓮香你在煮些什麼?”
蓮香探出頭,不滿地反問:“關你什麼事?”
“……”許紅妝被嚇到似的抬了眼睛瞄她一眼,“你這回答也太剛了。”往常這妮子可是溫順的很,今兒倒是古怪。
“不這麼說的話他們會一直問的。”蓮香白了外麵的人一眼說道:“奴婢隻有凶一些她們才會懂奴婢背後是有小姐撐著腰的,也就不敢一直往我們的院裡來看了。”
許紅妝默認地讚同她的話,一邊拍了拍手上的木屑和塵屑站起來,“你且把黑豆黑鬼針草煮爛後再叫我。”
往廚房外走去兩步,忽又想起什麼的後退一步,盯著一臉茫然的蓮香好半晌,“我是不是忘了一件什麼事沒有做?”
蓮香無辜地搖頭,“奴婢不知道。”
“一定有什麼事忘了。”許紅妝搖著頭走出去,心裡一直在琢磨著是什麼事情忘了。
大約兩個時辰過後蓮香跑回來道:“小姐,已經都煮爛了。”
許紅妝從手中繡帕上抬頭,“過濾殘渣小火慢熬成膏狀就可收火了。”
“妝兒你這院裡是煮著些什麼?”來看許紅妝的許月笙捂著鼻子從院中走來,看到她的第一眼雖然還是有些驚訝但比起第一次所見已然能接受多了。
許紅妝擺擺手讓蓮香出去,然後放下手中繡帕把許月笙迎進來,“不過是隨便煮煮東西罷了,姐姐今日沒有出去玩兒?”
許月笙搖著頭,把手裡拿著的東西遞給許紅妝,“這是我買來的東西,說是吃了能黑發。”
“二姐去哪兒買的?”許紅妝不客氣地接過,帶著她在一旁坐下。
“就一個店裡。”許月笙眨了眨眼,坐不住地站起身來小步地邁到許紅妝身後,手中拿了梨花木梳,一手攏著發,一手梳著發。
發絲白的如是冬日落下的雪,一條條的在許月笙看來都是可怕模樣。
瓷罐裡一片濃鬱黑色,像是夜晚時候的天色,輕輕一嗅,就聞到了些熟悉的藥味還聞到了些餘豬油膏的味道。
那手指一挖,藥膏黏糊泛著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