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雙歡感歎道:“若不是前幾日住在她府上的小妹妹說出了這等事,隻怕我們一個個都還會埋在這不可明說的鼓裡呢,此前便就聽說過這許家小姐作風開放,喜歡秦小將軍到整日上門去找人。”
“原先我還不信這種事的,但此時覺著,這姑娘性情乖戾,便就算是做出了一些我們難以相信之事怕也是正常的,畢竟麵對她我們可不能以尋常的目光視之,姐姐怕是也要——”
“住嘴!”林懿聽不下去的怒喝出一聲,滿目厲色地轉過身來瞪著木雙歡,“你以為你是什麼貨色,不過是一些小樓裡出來的娼婦,連清白都是虛的竟是敢談論我們這些貴家小姐的事情,你有的什麼能耐!”
“我是尚書之女,她是太師之女,你是個什麼身份?”
“便就算是現在,我是王妃,她是太師之女,你又是個什麼東西?一個被殿下從樓裡帶回來的賤婦,沒有名分,就以著一個小妾的身份在府裡居住著而已,你說出的那番話若當真要計較起來,送你去死都不為過!”
林懿一口氣說完這大段話隻覺得胸口無比暢快。
“你!你怎麼敢這麼說我!”木雙歡被這突來的話語氣狠了,噌的一下站起身,伸出手指抖著指向林懿,尖聲吼道:“你憑什麼!不過是個——”
林懿嗤笑,“我憑什麼?你竟是敢問我憑什麼?知道麼,若我當真是想要殺了你,你覺得殿下會因為你而廢了我嗎?當初殿下是多麼大張旗鼓的娶了我,那麼此時就能為了我兒讓你死在這雪地都無人敢給你一鋪草席你可信!”
“你你你……”信,這話如何敢不信?木雙歡之所有敢那麼大膽隻是覺得君逸塵對她極好,可林懿說的沒錯,她沒身份,在府上連一個上等丫頭的身份都不如,不過隻是憑著君逸塵現在的喜歡而有了些權勢而已。
此時若是被這個王妃殺了,殿下還能幫她討回公道嗎?自是不會,殿下斷是不會那麼傻的與林懿的父親作對。
見木雙歡不敢回答說話,林懿更加嫌棄和厭惡,狠狠地白了一眼道:“趕緊給我走,若是再在此處惹我生氣,我可不能確定真的不會對你動手,畢竟我忍你的時間太長了。”
“走。”木雙歡話不敢多說的直接起身朝院外快步而去。
雪花未散,仍然不知所以的落著。
青兒看了那背影良久,好一會兒才靠近林懿彎下腰輕聲道:“奴婢去搬張凳子,再拿件鬥篷。”
林懿長長籲出一氣,接過青兒手裡的傘,“去吧。”
相信她?相信那個曾經很不對付的姑娘?
林懿自嘲著勾起唇角,她其實並不是很想相信,隻是不能不信。
她的身形筆直,苗條的像是個未有身孕過的女子,墨色的長發並未紮成最端莊高貴的發髻,而是簡單的紮了一個小髻僅用一根銀簪花色固定,垂下的長發直達臀部,一片墨色和雪色相反。
她本該美的驚人,眉目裡也應是些旁人一輩子都見不到的溫軟柔光,但此時,那雙目裡早已少了從前的花色,隻餘下點點的憂愁從最深之處冒了出來。
從前時候她很不喜歡許紅妝甚至都能到達討厭的地步,尤其是看到她穿著嫁衣在君逸塵的牽手中下了轎子更是讓她厭惡的想要吃了她。
可是她現在不討厭了。
從幫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刻突然就不討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