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安糖長眉微微皺起,他今日會來這裡是因著夏鈴蘭的原因,但大部分的原因都是因為自己好久沒有看到過這個姑娘了,他不怕這姑娘對她的怨恨,隻是有些厭惡見不到她的那些時光。
他曾經期待很多的東西,他有很多很多關於麵前這姑娘的想法,但是到了此時此刻,早已堆積起來的想法在看到這個姑娘的時候都沒用了,像是千辛萬苦建起來的一座樓閣被一陣風吹垮了。
世上的巧合若要說起來就都是簡單的,但是製造巧合卻並不簡單,尤其是那樣的一樁事更不是一件小事。
何安糖道:“那事情你不提起我也忘不了,隻是今日來此我卻不是為了我自己而解釋。”
許紅妝側著頭,聽不懂的看向他,“你想說些什麼?”
或許曾經有那麼一個時刻她覺得這是一個天底下難得的好人,但是到現在為止,這樣的一個好人已經消失殆儘了,她再也不會像是從前那麼傻的信任他。
“我的來意從我來的那一刻就已經說得清楚了,我要看看你傷的如何,最後再替我師妹向你道歉。”何安糖表情一如既往的平淡,似乎是那樣一件背叛她的事情都成了好事。
許紅妝忽然很想哈哈大笑,最終還是什麼笑都沒有冒出口,隻是很淡定地看著他,說了句,“那我是不是要好好地謝謝你。”
何安糖的那張臉麵從未改變過,還是如最初時候的一般好看,就連身上都是一如既往地溫潤如玉模樣,長身而立,麵容清潤,可惜這樣的人再也讓她生不出半分的好感。
許紅妝掃去那些思緒,話音平淡道:“何大人既是已經來過了,也道過歉了,那現在便就可以走了。”
這是逐客令,還是明明白白不容拒絕的逐客令。
從前兩人交情與此時已是不能比擬,何安糖那好看的眉頭一直都未有落下過,一直保持平淡的表情終是在這樣的時候裡有了些變化,他站起來,對著許紅妝微一俯身,“你我之間或是有些芥蒂,隻是——”
“怎麼?那時候心安理得,這時候倒是膽戰心驚了?”許紅妝嗤笑著打斷他的話,“我從前怎麼就沒看出你是這樣的一個人,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與眾不同的,沒想現在一看,竟是和旁人沒有什麼兩樣。”
“不過我並不後悔認識了你,畢竟每個人的人生裡總是需要有你這樣的人來點醒自己日後不可深交你這等人。”
何安糖清雋的麵容上又恢複如常,嘴角那一處更是染上了幾分的淡薄笑意,他往後一退,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歉禮,嗓音郎朗如鐘,“不管許姑娘如何看待我,昨日之事確是舍妹之過,故而我已命人送了歉禮上來,望許姑娘能不嫌棄的收下。”
他叫的是許姑娘,陌陌生生的許姑娘,似是如她一般地想要將兩個人之間的情意都斷的乾淨了。
空中落著雨,伴著那時不時刮來的風,飄飄灑灑的將所有乾淨的東西都給打的濕透。
“雨勢大了,我便就不在此多留。”何安糖望了一眼外麵,又看了許紅妝一眼,其後瀟灑轉身離開,像是當真放下了。
許紅妝望著那入了雨幕的背影許久,最終也隻是咧嘴一笑回了自己的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