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傳來陌生的男聲,大概是男人的手下,稱呼他為,“四哥。”
“四哥,這人怎麼處理?”
短暫的幾秒沉默中,傳來男人漠然的嗓音,“弄死吧。”
輕描淡寫的四個字,仿佛是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棠緣的後背驟然一涼,仿佛貼著的不是車座靠椅,而是一塊冰。
色字頭上一把刀,就算季子遇今天不死,遲早也得在女人身上栽跟頭,棠緣根本不心疼他,他實屬活該。
可是他不能死在今晚,至少不能死在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
江山府沿途的監控都拍下了她上季子遇車的畫麵,季子遇一死,她就會成為最大的犯罪嫌疑人。
至於這個男人,他既然敢殺人,那就一定有本事消除他自己出現過的痕跡。
到時候,這鍋不就得她來背?
情急之下,棠緣急聲道,“不能弄死他。”
這話落下,周圍的氣溫驟然低了幾度,空氣仿佛都變得稀薄起來。
“你擔心他?”男人冰冷的嗓音染上怒意。
棠緣心口一緊,趕忙解釋,“他要是死了,警察不會追查麼?你以為你真的能脫得了罪麼?這兒到處都是攝像頭,你不怕麼?”
“怕?”男人冷嗤了一聲,顯然是根本不怕棠緣所說的這些後果。
“今天的事,不會其他任何人知道,除非……”
隔著毯子,棠緣仿佛能感受到男人警惕的目光正盯著自己,散發出的殺意,幾乎讓她語無倫次,立馬說道,“我不會說的,我絕對不會。”
比起被警察誤以為是嫌疑人,此刻被殺滅口才更可怕。
棠緣緊張的心口直發顫,這個男人身上凜然的氣勢竟和席卿川有的一拚。
可男人的視線卻似乎從她身上移開了,車內響起冷淡的聲音,隻有言簡意賅的四個字,“處理乾淨。”
棠緣心中一沉,她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究竟是什麼,也不知道季子遇會不會死,可她已經不敢再追問了。
男人吩咐了一句,“開車。”
隨後,車子便發動起來,棠緣緊張的攥著毯子,她生怕惹怒了男人,但她更怕因為自己知道的太多而被滅口,所以猶猶豫豫,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拉下毯子。
她判斷,如果自己沒有見過這個人長什麼樣,她還有活下來的機會,要是見到了,他就絕對不會放過自己了。
男人掃了眼她攥著毯子的手,纖細白皙,如同牛奶浸泡出來的一樣,偏偏手腕上兩道清晰的淤痕和擦傷,分外礙眼。
一想到毯子裡的女人此刻衣不蔽體,剛剛差點就被彆的男人給上了,男人的目光逐漸收緊,直到冷的像塊冰。
“為什麼去季家?”他冷聲質問。
聽到這句話時,棠緣這才意識到,自己在季家老宅時就被盯上了。
難道說,這個人真的跟季子遇有什麼深仇大恨,今日就是特意守在季家附近,等著收拾季子遇的?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自己也太倒黴了,這不是給季子遇陪葬麼?
見她遲遲不吭聲,男人開始不耐煩,“問你話,為什麼不回答?你是不是去找季子遇?”
“不是!”棠緣否認的很乾脆。
她本來就不是去找季子遇的,遇到他純屬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