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的是，季霆此時剛從陽台回來。
“席總，白小姐。”季霆的聲音如常，隻是臉色有些難看。
不用想也知道是因為剛剛的那通電話。
也不知道季子遇怎麼樣了。
棠緣此刻已經顧不上季子遇的死活，她感覺到席卿川的目光從自己身上挪開後，一直攥著的手才緩緩鬆開。
儘管來之前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的麵對他時，還是說不上來的壓抑。
那是陪伴了她五年的男人，她愛了整整五年。
如今卻要裝作陌生人一樣，連一句愛過都說不出口，眼睜睜看著他把所有的溫柔都給了彆的女人，這讓她怎麼能甘心？
棠緣重新掐住掌心，指甲嵌進去的疼痛讓她清醒。
一廂情願的感情，不甘心也得甘心。
“季總久等了，”席卿川與季霆握了手，嗓音一如既往的清冷低沉。
季霆說，“沒有很久，我也剛到。”
“先坐吧，季總，”白笙微微笑著，招呼著季霆入座。
隨後淡漠地斜了棠緣一眼，埋怨道，“你來了也不知道說一聲，至少告訴我們季總已經到了。”
這話頗有些深意，好像是在諷刺她故意要跟季霆獨處似的。
棠緣在娛樂圈這麼多年也不是白混的，這點弦外之音還是聽得出來的。
她倒是想聯係，可白笙壓根沒給自己聯係方式。
總不能平白無故被扣一頂黑鍋，可正要解釋，卻被季霆的聲音打斷，“她也剛到，一杯茶的功夫而已。”
季霆的嗓音淡淡的，聽不出過多的意思。
白笙卻意味深長地看了棠緣一眼。
讓她來作陪，果然是叫對了。
她這樣的反應讓棠緣緊張起來，小心翼翼地看向席卿川，卻見他沒有半點反應，仿佛對白笙話裡的深意毫不在意。
這一瞬，她心裡好像忽然空了一塊，所有的緊張在這一刻都顯得十分荒誕可笑。
“坐吧，季總，談談正事。”
席卿川淡漠的開口，將話題拉回了正軌。
棠緣看著他若無其事的模樣，心裡說不出的滋味。
三人落座後，棠緣便在一邊負責添茶，畢竟是來作陪的，少說話多做事即可。
合約的細節商定之後，三個人便當場簽約，整個過程都十分順利。
他們簽字時，棠緣偷偷看了眼時間。
三點十分。
這跟她估算的差不多，談了一個多小時。
她正要給左勝男發條消息說自己準備撤了時，白笙忽然說，“季總，要是沒有彆的行程的話，待會兒我們就直接去清風苑，我安排了一桌宴席，慶祝這次我們三家公司的合作達成。”
竹園的清風苑，是吃飯的地方。
棠緣以前電視劇殺青，劇組的投資人請客，她有幸來過一次。
白笙的邀請，季霆自然不會拒絕。
棠緣立馬識趣道，“白總，那我待會兒就不去湊熱鬨了，正好我還有點事。”
合作都達成了，自己再去就沒必要了。
白笙原本也沒打算帶她去，便點頭同意了。
畢竟棠緣身上還背著和季子遇的緋聞，再和季霆一同出現的話，影響不好。
見白笙同意，棠緣暗自鬆了口氣，卻沒發現白笙身邊一道視線落在了她身上，微微斂緊的深意在眸底暗湧。
從商務包廂出來後，席卿川和白笙、季霆三人去清風苑吃飯，而棠緣則是直接離開竹園，走的都是同一條路出去。
剛從包廂所在的院子出來，鵝卵石小路的儘頭，回廊裡一道迎麵而來的身影闖入了棠緣的視線，清瘦的身影卻頎長挺拔，足以用風度翩翩來形容。
棠緣忽然渾身僵住，腳下也一踉蹌，要不是季霆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怕是就要當場摔在原地。
“沒事吧？”
季霆有力的大手緊緊抓著她的手臂，嗓音低沉地詢問。
棠緣卻目光怔怔，好似沒聽見似的，隻顧著望向前方回廊下的那一抹身影，入定了一般，一動不動。
那是肖景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