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耳畔傳來熟悉的聲音。
“棠緣,你醒了?”
棠緣回過神,轉頭便看到一身白大褂走進來的江星,雙手插在口袋裡。
“江醫生?”
她撐著疼痛的身體要坐起來。
“彆亂動,”江星見狀,匆忙過來扶住了她,往她身後塞了一個腰枕。
棠緣環顧著房間裡低調奢華的裝修,很陌生,卻又有一種奇怪的熟悉感,家具的擺放位置,和冷色係的搭配都好像他的喜好。
“這是哪兒?”
“頤和公館。”
江星的回答,讓棠緣怔愣住。
昏倒之前的記憶如同潮水一般衝刷了進來,她被白笙騙到了婚禮現場,逃離之後又被記者圍堵,再然後席卿川來了……
“是他把我帶來的?”
“除了席先生,還有誰敢帶你來頤和公館?不用我說你應該知道這地方意味著什麼。”
棠緣愣了愣,失神地望著這屋裡的一切。
意味著什麼呢?她已經不敢想。
棠緣枯瘦的手摸到了自己右臉上的疤痕,儘管已經沒有任何痛感,可每當摸到這道疤,她就會想起那日他拋下自己離去的背影。
江星一眼看穿她心中所想,立馬解釋,“棠緣,其實那日席先生很快就給我發消息了,他沒有扔下你不管。”
“是嗎?”
棠緣苦笑了一聲,眼神依舊黯淡,沒有提起一絲的動容。
江星也知道這個解釋十分無力,動了動唇,但最終隻是乾巴巴地說了一句,“我跟著席先生很久了,他真的對你很在意,隻是我們之前都沒看出來。”
棠緣搖頭,“養條狗養的時間長了,多少也會有點感情的。”
而席卿川對她的在意,甚至或許還不如養一條狗。
“不是的,你不能這麼想。”
“江醫生,”棠緣打斷了江星的解釋,嗓音很輕,像是沒什麼力氣,“夠了。”
她實在不想再比較在席卿川眼裡,自己和狗到底哪個更重要。
窗外的雨聲更大了,棠緣看了一眼,“江醫生,我有點餓了,能不能麻煩你幫我去弄點吃的東西?”
聽到這話,江星鬆了口氣。
當醫生的最怕的就是病人失去意誌,想吃東西就說明一切都還能挽回。
“好,我這就去跟傭人說。”
江星走了以後,棠緣掀開被子,捂著隱隱作痛的小腹下了床。
如同白晝般的閃電劈下來後,窗外雷聲大作。
廚房裡的東西都是現成的,江星挑了幾個清淡的小菜,傭人給擺到餐盤上後,她讓傭人先送一些過去,自己則是囑咐傭人再燉點藥膳湯。
“現在就燉上,得燉一晚上,讓藥性進去,明天早上送到臥室……”
正說著話,外麵忽然傳來傭人的驚呼聲。
“不好了,棠小姐不見了!”
主臥大床上,被子掀在一邊,床上空蕩蕩的,早已不見棠緣的人影。
江星臉都白了,急聲道,“還愣著乾什麼?快出去找!她肯定沒走遠。”